苍灵在一边问,“怎么样?他的身体如何?”
“帝君他…。”耕伯又看了眼苍灵,见她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外衫,领口间有大片的肌肤显露出来,脖子间还有淡淡的吻痕存在,他瞪大眼睛,“你们…你们…。”
苍灵也不瞒他,“临渊中了情丝娆,一回来便拉着我…。”苍灵不好再说下去,又道:“我刚才探测了他体内的气息,情丝娆的毒素已经侵染到了他全身,我刚才已经用我的灵力压制住了他的情欲,此刻,他应该没事了,这几日我会收在他身边,直到将他体内所有的毒素清除干净。”苍灵深深看向耕伯,“现在,您老人家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现在已经不是毒素能不能清除的问题了,而是帝君还能不能活着的问题,就算情丝娆的毒素全部清除了又能怎么样?帝君他…。他怕是要被反噬了!苍天啊!”
苍灵怒红了一双眼睛,上前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领,整个将他提了起来,“老东西,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反噬?就算他用了上古秘术要遭受天谴,但是他曾经死过三次了都依然活了下来,这天谴难道还抗不过?”
“神女,你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又何必问我?”耕伯面色死灰,“帝君用的是上古秘术,是连祖神都不敢用的秘术,这种秘术违背伦常,违背天意,是以牺牲他人性命作为代价的,神女你作为如今的主神,应当是明白的,凡逆天而行,势必要遭受天谴,老天一向很公平,谁也没有办法阻挡,而对帝君来说,南绝因他而死,又与他的身体相溶在了一起,遭受他的反噬便是帝君将要遭受的天谴!”
“所以,他之前一直咳嗽,一直吐血,都是即将要被反噬的征兆?”
“帝君一直在用自己体内的灵气一深厚的修为在抵抗南绝的反噬,因此他的身体日渐虚弱,日复一日的,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他在你面前依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有的时候,他连我这个知情者都骗了过去,就连我也以为或许他真的不会有什么,他会一直活下去…。直到每天清晨,我去他房间问诊,看见他床头被侵透的枕巾…那上面鲜红鲜红的…。”
耕伯声音哽咽,“帝君他,现在的身子是万万动不得情欲的,因为他现在灵力与修为已经损耗太多,就依靠他至阳的精气来维系生命,他的精气是一点都不能少的…。一旦动了情欲…。精气便会受损…那便会…。”
“便会怎样?”
“帝君他好不容易铸起的心防便会全盘倾塌,再无可阻,势必会…”
耕伯再也说不下去,看着苍灵老泪纵横。
苍灵将他没有说完的话说了下去,“会被反噬?”
耕伯擦了下眼泪,不忍在看苍灵的表情,回身看向闯上的临渊。
他的神色还算安详,此番已经醒了过来,正静静看着他们。
“灵儿…”
他唤了一声,声音非常轻,几乎是从鼻尖里发出来的,苍灵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临渊,你又骗了我!”
“对不起…。”他笑了笑,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苍灵知道他此时一定很痛苦,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万分痛苦。
他抓着苍灵的胳膊自床上起来,然后转眸对上她的眼睛。
“趁现在我还清醒,灵儿,杀了我。”
苍灵嗤笑出声,将他的手握的死死的,“你休想抛下我!”
“难道,你想亲眼看着我被南绝反噬?”临渊叹了口气,“我被反噬之后,便不再是我了,在你身边的这个人就会是南绝了,趁现在杀了我,他便没有任何办法反噬成功,你日后也不会痛苦,灵儿,你是神女,行事应当果决。”
“耕伯。”苍灵转头不再看他,只问身边的人道:“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可阻止南绝的反噬?或者,就算拖延一下他被反噬的时间也可以,我至少还有时间可以想想办法。”
“神女,要是能有办法,帝君他也不会拖到现在。”耕伯痛苦道:“这是天谴,谁也阻挡不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三生石…”苍灵抱住临渊的身子,忍不住怒吼,“都是因为那块破石头!让我们永远也无法在一起!不是遭受苦难,就是应劫,现在又是天谴,是不是这三界内所有的磨难都要让我们经历上一番才可以?”苍灵仰头大喊,“老天爷!你说你讲究公平?可我不服你!你哪里来的公平!要是公平的话,为何所有人在三生石上都有名字,就独独我们的名字无法在三生石上显现!为什么要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备受煎熬和折磨,让我们永远面对生离死别的痛楚与煎熬!老天爷!我苍灵不服你!”
“神女!”耕伯在她身后焦急道:“您不能这么说,小心遭劫难啊!”
他掌管天命司,一向信任天命,即使苍灵是神女,在他的心里,也是万万不能与天相谋相反的!
“好啊,要是有劫,就落到我的身上!”苍灵仰高脖子,看向殿外天高云阔的远天,“我苍灵不怕!”
轰——
轰隆隆——
轰隆隆——
殿外的天色一瞬漆黑下来,霎那阴云密布,雷声响彻整个九天,耕伯吓的脸色惨白,冲到殿外跪在了云梯之上。
“老天爷啊,神女大人她是无心的,她心系帝君一时怒火攻心而已,绝对没有冒犯违逆您的意思,您可千万不要怪罪与她啊…。苍天…。”
苍灵放开临渊,漆黑的重瞳看向殿外黑漆漆的天幕,嘴角挑起一抹篾笑,“有种,你就来!”
“星儿…”
身后,突然有声音霎那响起,苍灵背后有阴森的寒气吹来,她缓缓转头,看见了临渊的那张脸。
他看着她,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神女大人,我的星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