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珠、怜碧皆是一愣,原以为玉扶责怪的是顾述白,没想到竟是她自己……
这种事就算她主动,大公子也不会怪她才是。
怜珠犹豫片刻,委婉道:“殿下,大公子是不会怪你的。这种事情……只怕大公子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说罢脸红着低下头。
怜碧亦道:“是啊殿下,反正你们大婚也是迟早的事,如今不过因为意外提早些罢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这也是人之常情。”
玉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哥哥真的高兴吗?可他刚才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她看向瑶蓝,后者也点点头,“对啊,奴婢瞧他好像很受伤,一直扶着腰呢!”
怜珠和怜碧的脸更红了,一时不知怎么和玉扶、瑶蓝她们解释。
瑶蓝朝寝殿方向看了一眼,“那现在怎么办?殿下要不要找大公子谈谈?”
“不不不,现在不要!”
玉扶差点跳起来,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述白,“别回寝殿了,直接去欧阳将军府上吧。我要找他好好谈一谈,说什么也要把他的伤治好。”
说罢逃也似的往外走。
瑶蓝忙跟在身后,怜珠、怜碧二人站在身后,终于忍不住掩口笑起来。
……
玉扶坐在马车上,一路强行逼自己把昨夜和今早的事忘掉,一心想着如何劝说欧阳骐开膛治病。
欧阳骐手握北璃重兵,在军中威名赫赫,她必须保证对方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
想着朝堂上的种种,玉扶发热的脸总算慢慢恢复常态,心跳也平稳了下来。
马车尚未到欧阳府,便有士兵来报,“殿下,欧阳将军并不在府中,而是在军营。是否要请欧阳将军回府一叙?”
她今日出宫并未事先通知欧阳骐,没想到这么不巧,欧阳骐竟然在军营中。
玉扶想了想,“罢了,本宫就到军中见他。欧阳骐将军名声在外,本宫也想看看他是如何带兵的,看看我北璃的儿郎有何等风采。”
“是!”
马车到城西军营之中,欧阳骐听见消息,亲自率部将在门外迎接。
此营本是欧阳骐从边关带来的守军,剿灭叛军之后因为战力强大,朝廷决定留此营驻守京城,以防叛乱之事再度发生。
欧阳骐自此便留在京城,随着武器、装备等等的提高,此营锋芒更甚剿灭叛乱之时,算是北璃数一数二的精锐之军。
军中除了欧阳骐之外,将士们尚未见过这位初初归来的储君,见是一个年纪轻轻气度不凡的女子,心中颇有安慰。
他们都是经历过叛乱的人,付出过鲜血见识过兄弟死在敌人刀下,自然希望有个英明能干的君主掌管北璃,让百姓们免于战火。
“末将恭迎殿下。”
玉扶上前虚扶了欧阳骐一把,后者连忙侧身避开以示恭敬,玉扶对他的谦和有礼十分满意。
手握大军的主将最害怕的就是居功自傲,这样的人就算没有反叛之心,也很容易让部下产生不臣之心。
欧阳骐本是末流守将,如今手握大军丝毫骄横之意都没有,实属难得。
玉扶朝他身后众将士望了望,北璃人原就生得比南方人高大,军中将士更是个个高大孔武,玉扶站在众将士面前气势却丝毫不输。
她个子小了众人一截,既不刻意虚张声势,也没被军中血气吓退,而是款款从众人让出的道路走过。
所到之处,众人下意识低头谦避,未敢抬头直视。
欧阳骐跟在她身后三步远,有些难为情,“殿下,军中都是粗鲁汉子,只恐气味腌臜不好闻。不知殿下寻末将有何事,不如屈尊到末将府中再议?”
欧阳骐的府邸离军营不远,说是府邸其实只是个从牙子那里买来的小院,并不匹配他如今的身份。
玉扶事先知道这情况,便道:“北璃朝中虽有众臣群策群力,却一直没有规范建制,没有给欧阳将军相应的待遇和俸禄。先前户部为顾侯府众人准备的院子本宫瞧着不错,欧阳将军若是不嫌弃,不妨先迁居过去?”
边上的部将听见这话都颇为欢喜,他们早就对欧阳骐的那个院子不满意了,无奈朝中没有主君,欧阳骐的品级一直没有提上去,自然也没有相应的好府邸可以住。
欧阳骐本人倒不在意这个,“多谢殿下美意。户部给顾侯府诸人准备的府邸臣也有所耳闻,十分奢华。盖因殿下在东灵受了顾侯府许多恩惠,故而我朝中极尽款待。那样的府邸给臣住,未免太浪费了。臣只是个粗人,只想住得离军营近一些方便往来。”
他这么一拒绝,玉扶清楚地看到众部将眼中的失落。
玉扶笑了笑,也不勉强他接受,“方才将军说军中气味腌臜,本宫倒不觉得。本宫在东灵之时也曾在军中住过多次,并非娇生惯养的闺阁弱质。”
欧阳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臣也曾听说过。尤其是去岁西昆与东灵那一战,西昆人竟使出毒计将竹关外大片沃土变为毒地焦土,实乃人神共愤。那一战幸而有殿下在,顾家军才能免于大批伤亡。”
其余部将只知道玉扶在东灵时住在顾侯府,对其中细节并不知情,听欧阳骐这么一说不免好奇。
“听闻殿下在仙人谷中学的是毒,是真的吗?”
玉扶抬手,掌心一翻,根根分明的银针顿时现在指缝间,“是真的,你想试试哪一种?”
说话的将领不由朝后退了一步,细看了看玉扶手中的银针,嘿嘿笑道:“殿下都露出来了,末将怎么会乖乖让您扎呢?”
玉扶唇角一勾,心道别说是退后一步,就算退后十步她也有办法把针扎在他身上。
她五指忽然发力先前,银色锋芒从她指间飞出,那将领一看不好,连忙一个跃起侧身躲闪。
正当他以为自己轻易躲过了银针之后,却发现自己额上有什么亮晶晶的,翻着眼珠朝上一看,额头赫然插着一根银针。
欧阳骐不免着急,“殿下……”
玉扶轻笑,“跟你们闹着玩的,这针没有毒,不必害怕。我北璃的武器应该一致对外,怎么会伤自己人呢?”
她此言一语双关,众将士不免感慨,想到三年前的叛乱。
欧阳骐想的却更多。
他觉得玉扶是在暗示他,眼下北璃朝中不能再添内斗,他身为大将不可摇摆,要全力扶保正统。
他正要开口向玉扶保证,忽听又一个将领问道:“殿下,您既在顾家军中待过,觉得顾家军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阳骐立刻瞪了一眼说话之人,后者自觉失言,然话已出口,想收回都来不及了。
众人看着玉扶的反应,等待她的回答。
这个问题实在不容易,她若答顾家军更加厉害,便是辜负了为北璃辛苦征战的将士们。若回答他们更加厉害,则对与她相伴多年的顾家军不公平。
玉扶正抿唇思忖,忽听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谁更厉害,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众人不约而同朝后头看去,只见几位年轻俊朗的公子从门外进来,若他们没猜错的话,这四人就是玉扶从东灵带回来的顾侯府之人。
------题外话------
我想了想,十四周岁的时候我应该初三,那时候真是屁都不懂啊……
有十四岁已经什么都懂的小可爱吗?举个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