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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顾寒陌亲自带人进来了。
御书房中正在商议如何与东灵谈条件的大臣们,不禁停下看向门外,只见顾寒陌身后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妇人。
她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一身朴素衣裳,看起来不像什么西昆使臣,而像从东灵逃来的难免。
眼底那一片冰冷的荒凉,看起来是经过离丧的。
细看之下才发现,她手里握着一块象征西昆皇室的金牌,怪不得敢在宫门前自称是西昆使臣。
“陛下,人带来了。”
顾寒陌眉头紧锁,话毕侧身让到一旁,玉扶一见眼前女子大惊失色。
她几乎不敢认,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她试探着开口,“羽扬?”
陛下认识这个妇人?
众臣好奇地停下看向她二人,只见昆羽扬抬起头来,仔仔细细观察着玉扶。
她的发式变了,衣着也变了,周身的气度和威仪更加明显了。她身居这北璃皇宫中,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君王。
就像玉扶不认得她一般,她也有些不认得玉扶了,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她,哀嚎一声朝她扑去。
近处的宫人下意识阻拦,顾寒陌拦在前头,“她不会伤害陛下的,她们曾是至交好友。”
宫人这才敢放心退下,昆羽扬抱着玉扶落泪,玉扶才听说宁轩战死一事心中正难过,又见昆羽扬这般模样更加掌不住。
她险些也落下泪来。
“好了,羽扬,先别哭了。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
她抚着昆羽扬在榻上坐下,昆羽扬抹了眼泪,神情比刚进殿的时候缓和了许多。
“你知道宁轩战死的事情了吧?”
她尽力克制地,朝玉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消息传到府里,父亲一病不起,很快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腹中的一对双生子竟然早产。或许是上天不忍心让宁轩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就此消失,他给我留下了一对平安的孩子,是男孩。与此同时,南边的起义军打得越来越近,我不想让孩子留在临安承受战乱,便带了他们来投你。”
昆羽扬说罢,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起身福礼,“妾身失仪了,陛下恕罪。”
玉扶忙将她拉起,“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你既说带着孩子来投我,孩子呢?”
昆羽扬道:“我初到北璃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怎样才能见到你,一时着急只能闯宫。我担心带着孩子万一遭遇不测无暇顾及,就让奶娘带着他们躲在宫城拐角处,我若平安再接他们来。”
玉扶忙道:“快,派人出去把孩子和奶娘接来。羽扬,到了北璃从此就不必处处谨慎了,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母子受欺负。”
顾寒陌道:“我亲自去吧。”
昆羽扬抹了一把眼泪,忙将手中金牌交给他,“你拿着这个去,奶娘见了这个自会跟你来!”
顾寒陌朝她点头,向外走去。
昆羽扬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匆忙离开临安,这一路上遇到过流民也遇到过土匪,身上所剩的财物不多了。好在行囊里有这块我和亲之前从西昆带来的金牌,我便假称是西昆使臣,宫门口的士兵才肯替我通报。”
“幸亏你聪明!”
玉扶百般安慰她,不一会儿顾寒陌便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衣裳破旧的妇人,想来就是奶娘了。
玉扶接过其中一个孩子,昆羽扬也接过一个,两个孩子在襁褓中睡得香甜,到陌生的环境中竟一丝哭闹也不闻。
“好乖巧的孩子,这位夫人真有福气。”
包太傅忍不住赞了一句,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难得看见一对这么漂亮又这么乖巧的双生子。
昆羽扬的笑容苦涩中带着甜蜜,“大人过奖了,许是我一生命苦,上天也不忍让我再多受一些折磨吧。”
她幼年长在西昆皇宫,因生母卑微受尽欺凌。
少年被遣嫁东灵,她的父皇拿她当炮灰让她去送死。
好不容易遇到宁轩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婚后夫妻生活美满,无奈是水中月镜中花,好景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