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他。
“当然有关系。”漠然放下茶杯,目视着远方说,“如果奇门要让你们葬身在长江里,那鬼门一定不希望你们死去。所以相对来说,落在鬼门手里,要好很多。”
“这么说,落在鬼门手里,反而是件好事?”
我表示质疑。
“那你真是太天真了!猪不论在哪里!都逃避不了被宰杀的命运,只是换个屠宰场,换一种宰杀的方式而已。”
漠然冷笑。
“你知道吗?我曾有很长时间,在他们这些人之间周旋,打交道,早就看清了他们的嘴脸,每个人,都是屠夫,谁也不是善良的天使。”
“那你最后是怎么从这种局面当中跳出来的?”
我问他。
“因为我已经没用了!”
漠然摊开双手,得意而又放肆的笑着。“当然,这只是与他们而言。”
我迟疑地看着他,表示不太理解。
虽然漠然跟我说了很多我不了解的情况,甚至是我无法涉及到的领域,但是我至今也没能完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局面?或者说这些人到底在追求什么?有何目的?比如奇门、鬼门,还有曾经八爷跟我说过的玄门。
这像是一个正常人完全无法触及的领域,所以也没办法去猜测或者揣摩。
我跟漠然在院子里喝了一下午的茶,到了晚上,先知跟店老板还是没有回来。
那哑巴姑娘自己将小店关门打烊,然后给我们做了晚饭。一桌子的菜,相当丰盛。
她虽然说不了话,但是对我们却很热情,笑的也特别单纯朴实,就像偏远山区质朴的农村大叔一样。
我一顿沉浸在她的笑容里,久久不能自拔。当然这并不是动了歪念,我只是打心眼里喜欢这种真实和淳朴,没有世俗的假面和虚伪。
古城的夜晚很美,我站在阁楼上眺望着远方沉入黑夜的沙漠,和满天繁星,像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新鲜感和我沉重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直到深夜都没能安然睡去。
一路奔波所带来的身体上的疲惫,仿佛也在这半日的光景里消散掉了!越是黑夜。精神越好。
我杵在窗沿上,用左手撑着下巴,点上一支兰州,任它在黑夜里燃烧。
烟雾缭绕之间,窗外的走廊里跃出一个人影,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声息,像个幽灵一般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没有吃惊或者恐惧,只是无声的与她对视。
哑巴姑娘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对我做了一连串的手势,但是我一个也看不懂,只能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哑巴姑娘似乎有些着急,手势比划的越来越快,看得我简直是一脸懵逼。
忽然,她身子一僵,整个人歪了下去,紧接着“彭”的一声砸在了走廊上。
我顿时大吃一惊,连忙翻窗跳了出去。等我将那哑巴姑娘从地上抱起来时,她的口鼻之中已经开始溢出血来,身子轻微的抽搐了几下,然后便没了动静。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我。我甚至都能看到她瞳孔里倒映出来的我吃惊的脸。
“漠然......”
我下一秒便放声大喊了起来。
漠然很快便从隔壁屋子里走了出来,但是对于眼前的场景,他似乎并不吃惊。他从来都那样淡漠。
“怎么回事儿?”
他站在走廊里,皱起眉头看看我,又看看我怀里的姑娘。
“不知道,她忽然晕倒了!”
我说完又觉着用晕倒来形容不太对劲,于是象征性的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死了!”
漠然皱着眉头上来看了看哑巴姑娘的瞳孔,然后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抱着那姑娘的尸体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然后我开始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
哑巴姑娘对我比划了半天,肯定是想跟我说什么!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很着急,可惜我不懂手语,完全看不懂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由此推断,哑巴姑娘想要告诉我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但是我还没能理解,她就死了!
那么哑巴姑娘又是怎么死的?她刚才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当然不相信她是心脏病突发或者什么的。再说了正常死亡的人也不应该口鼻溢血。所以这哑巴姑娘肯定是遭人下了黑手。
这种事儿如果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一定非常难以置信。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算太过稀奇。因为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我也可以做到。
但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施法要了这姑娘的命,我却丝毫没有察觉,这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我现在对于法术的感知和危机的预感,早已比之前敏锐了太多。如果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这人一定是个高手。
换句话说,如果对方愿意的话,此时此刻我已经跟哑巴姑娘一样躺在走廊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