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花的生日在六月,那盛大的及笄礼,当然不能举行,赵镇亲自去往庵中探望妹妹,当然也带了许多吃的玩的。见妹妹一切都好,赵镇的这颗心方才放下,陪妹妹吃了一碗素面正要离去时。
有人已经进来传报:宫中有使节前来。赵镇兄妹面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但还是出外迎接宫中来人。来的是皇后身边的内侍。瞧见赵琼花,这内侍依旧和原先一样客气,叙过寒温之后,这内侍方道:“奴此次奉诏,是圣人记起,今日是小娘子十
五岁生辰,特地命奴持如意一柄,玉簪一根,为小娘子贺。愿小娘子今后,事事如意!”
小内侍已经捧着所赐之物上前,赵镇很想代妹妹回绝,但也晓得此刻自己急躁不得,只得在旁等候。
如意玉簪,赵琼花看着那上好羊脂玉雕成的这两样东西,终究淡淡一笑,命身边丫鬟接过托盘就对内侍道:“还请中贵回去禀告圣人,我定不负圣人所托,今后,事事如意。”
内侍见赵琼花接了这两样东西,这才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拿了赏赐告辞而去。
赵镇这才对赵琼花道:“妹妹,你不用如此。”赵琼花把眼角方才落下的泪给擦掉才对赵镇抬头一笑:“哥哥,我们毕竟只是臣子。”一句话让赵镇再说不出别的,皇后这样作态,不过是表明她的慈爱。可是,她若真对赵琼花有一丝慈爱之心,当初怎会放纵太子做出那样的事?亲疏之别,那时就已如此明显,此刻,再来惺惺作态,简直
是可笑。
赵镇心中再有多少不满,也不能当着赵琼花的面说出,只是拍下妹妹的肩:“忘了这些事。过上三四年,不,最多两年,我就会接你出来,给你寻个好夫婿。”
“我,未必要嫁的。”赵琼花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赵镇摇头:“不,不,如果是你自己不愿意嫁,那我也不会逼你,但明显不是。妹妹啊,我和你说,天下还是有许多好男子的。”
“我晓得!”赵琼花只能答出这么一句,赵镇看着妹妹,心里又有不忍。但还是道:“琼花,你要好好的。”
“我会的!”静慈仙师在门外听到孙儿们的对话,不由轻叹一声,人间这么多事情,哪能事事如意?
不过静慈仙师还是推门进来道:“好了,时候不早了,镇儿你该回去了。还有十日,就是你曾祖母的八十寿辰,我这里抄了几卷经书,在佛前供过。到那日会送回去,你可千万要记得这事。”
赵镇应是后才又道:“曾祖母的寿礼,我早已准备好了。祖母您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我啊,只要你能早日给我生下个曾孙就好。”静慈仙师难得地开了个玩笑,赵镇的一张脸登时红起来,这件事,这几年是绝做不到的。
赵琼花见兄长红了脸,在旁浅浅一笑。也许,放开怀抱,是个很好的主意。赵镇虽然在静慈仙师面前面红耳赤,可回去路上还是忍不住在想祖母的话,生个孩子,那该有多好。和胭脂生一个孩子,也许,有胭脂的那双大眼睛,有自己矫健的身手。不管是男是女,都会很聪明很漂
亮。毕竟父母都很聪明都很好看。
赵镇想着想着,竟然已经有点痴了,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或者,现在就回去府中问一问胭脂?
不不,胭脂会不会打自己一顿?赵镇的眉头又皱起来,一个男人被媳妇打,传出去可还真有点难听。不对,自己的岳父不就被岳母打过?听说还打的整个汴京城都晓得呢。
马长长地嘶叫一声,赵镇这才发现自己走神的厉害,竟然差点撞上一个迎亲的队伍。领头的人已经准备骂了,轿子旁边的媒婆看的清楚,已经哎呀叫了声就上前给赵镇行礼:“原来是赵大郎。这么巧。”
这媒婆赵镇不认识,不过她认识赵镇,赵镇也不觉得奇怪,坐在马上对媒婆点了点头才对那领头的人道:“对不住,我在想事。这是哪家的亲事?”
那媒婆已经格格笑了:“哎呀,说起来你们也能算亲戚。这位是江南来的万郎君,今儿要迎娶的是邹家的三娘子,算起来,邹四娘子和胡府定了亲,您那位夫人,不就是胡府的千金吗?”
这姻亲算来也太绕了些,亏的这媒婆一口说的顺当。这万家是江南的富户,来这汴京城娶一位新贵的女儿,为的就是以后生意好做。听到赵镇的身份,眼睛顿时一亮,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宁国公的长子,岂是忠义伯府这样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