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从阿拉萨斯送回了神圣拜占庭的中央教廷,经过了短暂的养伤之后,他被送到了西斯廷大教堂,尤里乌斯和教宗条顿一世在等待着唯一幸存者的到来。
劳伦斯走在西斯廷大教堂阴暗的走廊之上,这是通往圣庭委员会的圆桌会议室唯一的通道。不算太长的走廊上,曾经走过无数帝国大人物的沉默身影。
劳伦斯半眯着眼睛,似乎没有适应眼前的黑暗,也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
不急不缓的步伐踏过大理石地砖上雕砌的天使图案,踏过一个个古老家族沉甸的荣耀,踏过那一道并不算高却无数贵族都无法跨越的门槛。
圣庭委员会的大门前,两位圣职者为他打开了大门。透过诡异面具的两个孔,劳伦斯感到背后有一双冷漠的眼神在打量着他。
从门缝中汹涌而进的光线,照亮了身后的黑暗。
缓缓推开的雕花大门为他开启了一个新的世界,会议室内明亮的光瞬间钻入他的眼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没有人说话,整座会议厅安静的剩下了呼吸声。
右边是穿着统一白色教袍的主教们,神情凝重而肃穆的等待着劳伦斯的到来。
左边的那些人胸口悬挂的徽章,代表着他们各自身份背后的家族沉重背景。
而正中间所坐的,是摄政王尤里乌斯,还有教宗条顿一世。
摄政王披着华丽的红袍,正冷眼的打量着台下的人。
而比光线还要刺眼的高贵人物沉默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劳伦斯的身上。
劳伦斯跪下,朝着教宗和摄政王行宫廷礼。
“我们想知道,阿拉萨斯北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军队呢?”
“他杀死了军队,将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劳伦斯抬起了头,他平静的望着审判自己的大人物们,小声的说道,“他回来了,他要向我们所有人复仇。”
条顿一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左手拿着教宗的权杖,身体微微向前屈伸,平静的说道,“是谁回来了?”
“腓特烈的遗子,伊凡·瓦西里耶维奇。”
此话一出,贵族坐席上顿时爆发出一声惊叹,显然他们对劳伦斯所说的话,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对于神圣拜占庭帝国而言,腓特烈这个名字,就是禁忌。而劳伦斯还当着尤里乌斯与教宗的面,将它说出来。
教宗的手杖落在了地上,声音沉重。主教们将目光转移到了教宗的身上,他们从未看过教宗如此难堪的脸色。
尤里乌斯也微微动容,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十五年前自己策划的一切,如今都会成为尘埃。
一种渗入骨髓的寒意,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你是说,腓特烈的遗子,带着一支军队回来了?”
“不,是他一个人。”
劳伦斯的脑海里回忆起之前恐怖而可怕的一幕,神圣拜占庭的圣十字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的场景,深深的印刻在劳伦斯的脑海之中,如同梦魇,挥之不去。
“他一个人,就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