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笙怔怔地看着北离澈,看着鲜红的血从他削薄的唇流出,连握剑的手也变得颤抖起来。
“你明明可以躲的!为什么不躲?”西陵笙艰难地发问。
北离澈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凉薄之意从唇间溢出:“你若觉得本王欠你,这一剑当是本王还你。”
说罢他拔出胸口的银剑扔在地上,那“哐当”的一声如他说的话一般刺耳。
霍霓裳一把将西陵笙推开,捂着北离澈仍在流血的胸口慌张道:“离澈哥哥!蓝夜快帮忙,离澈哥哥,我带你去找太医!”
殿外又传来鹞鹰的尖锐之音,但随着北离澈与霍霓裳的离开,那声音又渐渐地远去。
景阳宫中。
太医包扎好伤口后便退了出去。
霍霓裳急匆匆地奔进来,扑到北离澈床前,盈盈的双眸中含着泪水,泣不成声:“离澈哥哥……都怪蓁儿!蓁儿不该去招惹太后娘娘呜呜……”
北离澈道:“无碍,你没受伤,本王便放心了。”
这时淮生走了进来,霍霓裳本还想继续深情地演绎一番,但看了北离澈的脸色还是识趣地说:“那离澈哥哥,我便先出去了,晚点再来看你。淮生,照顾好殿下。”
既然北离澈已经说了要娶她,又和西陵笙彻底决裂了,那么她的目的便达成了一大半!
霍霓裳关上寝殿的门,暗自一笑,然后悠然地转身离开。
淮生看了一眼北离澈的伤口,关切道:“殿下,您的伤势……”
“不要紧。”北离澈淡淡道。
淮生知道此时不是他该多问的时候,便道:“殿下,那李晓枝的尸首我们已经找到,但已经被河水腐蚀,辨不清模样。”
北离澈已然料到的样子,道了一句:“今日凰魂已现。”
淮生微微一惊:“那朝弦……”
北离澈敛眸:“他定是已知,不仅是他,离国的人应该也要来了。”
淮生有些没明白,离国与朝弦势不两立,离国的人来了不是对他们抓到朝弦更有利?
北离澈也没解释,只是吩咐道:“将李晓枝的生母刘氏召来。”
淮生迟疑了一下,仍是去办了。
那刘氏被带到景阳宫之前,早就被李侍郎一家叮嘱过,决不能将李晓枝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这一点北离澈当然知道,也并没有再问她这个问题。
只是当淮生将李晓枝的尸首抬上来时,刘氏看着那具腐烂不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小小尸身,眼眶一下子便红了,然后低下头默默地哭了起来。
刘氏心如刀割,他们骗她只是将女儿藏了起来,待办完此事便将女儿还给她,但没想到他们还是没能放过她的女儿!北离澈慵懒地倚着,视线淡漠:“刘氏,你既认出了这尸首,便应知本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