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觉得塘报上面有三件事情,很是重要,第一件事情,内阁次辅、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大人病逝,第二件事情,朝廷准备设立五省总督一职,用于总督陕西、山西、河南、四川和湖广等地的军务,第三件事情,皇上在朝会上面,提到了登莱之地短短一年多时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应该说对塘报的分析,曾永忠是明显强于廖文儒和刘宁等人的,这也不奇怪,毕竟廖文儒和刘宁等人的主要精力和注意力,都在登莱新军上面,其他方面自然不会太多关注,曾永忠就不一样了,主要负责的就是巡抚衙门的日常事宜,关注和分析塘报,从中获取朝廷的动向,就是需要曾永忠用尽全力做好的事情之一。
吴宗睿微微点头,塘报上面提到的三件事情,最为重要的就是第三件事情,一年多时间以来,为了能够闷头发展,吴宗睿煞费苦心,不断的巴结和讨好内侍高起潜,不过登莱之地发展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距离北直隶也不是太远,肯定有人将这里发生的诸多变化,源源不断的汇报给皇上和朝廷。
放到以前,吴宗睿会非常的担心,担心皇上的猜忌以及朝廷的暗算,现在不一样了,一方面他会继续结交和讨好内侍高起潜,另外一方面,他会抓住时间和机会,不断的发展和壮大自身的力量。
有些事情是走一步看一步,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算的特别精确。
“先生说的不错,这徐光启大人病逝,乃是郁郁而终。”
“我认为,徐光启大人病逝的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登莱兵变,当初为了创建登莱新军,徐大人呕心沥血,支持自己的学生孙元化,甚至不惜在朝中与很多人争执,登莱兵变,孙元化被朝廷斩首示众,期间徐大人耗费了无数的心血,想着保全孙元化,但没有成功。”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徐大人坚持和推行的很多准则,已经得不到皇上和朝廷的支持,如此情况之下,徐大人郁闷之极,一年多时间就病故了,也是预料之中。”
说到这里,吴宗睿的声音稍微高了一些。
“哼,朝中的那些大人,知道什么啊,他们满脑子想到的就是自身的利益,家族的利益,家人的利益,唯独没有想到大明王朝的利益。”
“至于说朝廷打算设置五省总督一职,无非是流寇的力量壮大了,到了皇上和朝廷必须要认真应对的局面。”
“对于我们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第三件事情。”
“此次罗典召和牛犇在护卫旅顺岛的战斗之中,取得了完胜,我们给皇上和朝廷奏报了,不过我们没有大肆宣扬,简单的提了一下,罗典召和牛犇主要的对手是叛将尚可喜与汉军,想必不会引发皇上和朝廷的关注,但是皇上在朝会之中,专门提到了登莱之地,需要引起我们的警惕。”
“后金鞑子猖獗,流寇肆虐,朝廷无力应对,府库不足,让皇上和朝廷捉襟见肘,所以我想,接下来皇上和朝廷恐怕要盯住登莱之地,试图从这里获取一些饷银了。”
“登莱之地人口增加,百姓能够稳定下来,这是我们最为关注的情形,但皇上和朝廷不一定关注,他们最为关注的,恐怕是登州的货运码头。”
“货运码头发展的速度很快,撑起了登州等地繁华的局面,市舶司从中收取的商贸赋税,也成为了府州县各级官府开销的主要来源之一,按照皇上的旨意,登莱之地还要免去百姓两年时间的赋税,一直到明年,官府都不能够收取田赋。”
“所以,市舶司收取的商贸赋税,依旧是各级官府主要开销的来源,更是新军军饷粮草的主要来源之一,决不能遭受到任何的干扰。”
“先生,文儒,刘宁,我们今后的日子怕是没有那么安稳和安逸,一方面要想到迅速的发展,一方面也要想到皇上和朝廷伸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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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永忠等人的面前,吴宗睿说的非常直接,也没有必要隐瞒。
吴宗睿刚刚说完,曾永忠也开口了。
“大人,我觉得,无非是拿出来一部分的税赋,上缴给朝廷罢了,只要户部收到了银两,自然没有了什么意见,皇上关注登莱之地,怕也是为了此事,只是这样做,会让巡抚衙门略微的困难一些。。。”
刘宁有些不服气。
“曾先生,登莱之地的发展,完全依靠的是大人,朝廷根本没有管,这才多长的时间,朝廷凭什么从这里拿走银子。。。”
曾永忠扭头看了看刘宁。
“刘将军,我以为,大人不仅仅成为了皇太极和后金的对手,也成为了皇上和朝廷关注之人,我等跟随在大人的身边,务必要想的更多,帮助大人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这耗费钱财买来平安的举措,自古以来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