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风把手伸了出来:“钱呢?”
毛玉珍道:“钱什么钱?跟四火媳妇说,先赊着,回头到月底一起结。”
“哼,又赊!”
韩春风碎碎念了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韩春雷一听,忍不住问道:“怎么赊起账来了?咱家没钱了?不至于吧!”
“有钱!现如今咱家要没钱,柴家坞谁家有钱?”
毛玉珍嘴角一扬,颇有几分得意地笑道:“先赊着月底一起结,不显得有面子吗?再说了,她家韩四火刚进了你姐的春雷茶厂干活,正巴不得咱家从年头赊到年尾,年三十一起结呢。这样显得跟咱们家亲,不是?”
韩春雷:“……”
无语,这什么跟什么啊?能挨着?
“行了,家里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小铃铛在我那屋睡着呢,你去看两眼,我去给你炒俩鸡蛋。你姐下班回家就能吃饭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又是一阵叮咣。
韩春雷进了里屋,去看了眼小外甥女,小不点,睡得正香。
在里屋呆了有十来分钟,院里就听见韩春风呜呜渣渣的声音,正跟下班回家的韩春桃
说着话。
毛玉珍掀开门帘,压低声音说道:“你姐回来了,赶紧出来吃饭。”
韩春雷:“好。”
堂屋。
韩春桃进屋跟韩春雷打了个招呼:“这次回来呆几天啊?”
韩春雷回道:“呆个三四天吧,下周一早上再回。”
韩春桃点点头:“那明天早上去厂里转转,又扩招了不少人呢。正好有些事跟你请教请教。”
韩春雷笑道:“你都大厂长了,跟我请教啥?”
韩春桃白了他一眼:“哪里学的油嘴滑舌?”
“咦?这是啥?”
韩春风给大姐二哥从厨房打了饭,刚端上桌来,就见墙边的地上有封信。
他赶紧弯腰俯身去把信捡了起来,信封还没撕开。
他照着信封上的字,高声念道:
“亲爱的韩春雷同志亲启!”
“……中山大学……林曼丽!”
他念罢,霎时,屋里静谧一片,针落可闻。
韩春雷面色骤变,林曼丽写给自己的信,明明放包里,怎么跑到地上了?
随即恍然大悟,肯定是刚才韩春风翻包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
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拿过韩春风手里的信:“你小子下次再翻我包,小心二哥打烂你的屁股!”
韩春风挠了挠头,呆呆问道:“哥,林曼丽是谁呀?”
韩春雷翻了翻白眼:“关你毛事,赶紧吃饭!”
等他把信重新放进挎包里,转过头时,发现老妈和大姐炯炯有神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毛玉珍:“春雷,这林曼丽听着是个闺女的名字?咋还用亲爱的?你俩什么关系啊?”
韩春雷:“妈,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朋友关系呗。亲爱的是一种尊称,就像亲密战友那样。”
“你以为老娘是四火他媳妇那种憨女人?”毛玉珍脸上写满了不信。
韩春桃也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能随身携带她的信,老弟,这个姑娘对你很重要吧?中山大学林曼丽?怎么?难道她是大学里的老师?”
“什么随身携带啊,我今天出门回家,传达室说有我的信,我就顺手拿了放包里了啊。”
韩春雷解释道:“你们刚才不是瞧见了吗?这信都没撕开,我还来不及看呢。”
韩春桃微微摇头:“你这个解释,有点牵强。”
毛玉珍也是大吼一声:“到底你跟这林什么丽的闺女什么关系?从实招来!”
韩春雷:“……”
招什么招啊,没有关系怎么招啊?
韩春风轻声嘟囔了句:“二哥,赶紧跟妈说实话吧,不然炒鸡蛋都凉了,没法吃了。”
韩春雷瞪了他一眼,郁闷道:“吃什么吃?一起饿着!让你手欠翻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