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亲自问沈婉冰,她只能去找丁克明。
丁克明似乎很忙,一直呆在书房里没出来,门口照样杵着两个彪形大汉。岑心没有硬来,把自己要见他的意思让人转达,丁克明竟让她进去了。
“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一进去,她便劈头就问,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
丁克明懒懒地将背贴在椅子上,露出邪邪的笑容:“她是我干妈,我敬重她还来不及,能对她做什么?”
“干妈?”岑心重复着,觉得讽刺极了,“在你心里,真的把她当干妈看待吗?如果真的当干妈,就不会用她来达到所有这些可耻的目的!”
“可心,你这么说我可就太冤了。”丁克明脸上半点被冤枉的表情都没有,反倒越发邪肆,“我没有利用过她,我们顶多算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这样的话,傻瓜才会相信,“我妈有什么需要你做的?”
“她没跟你说?”他用指顶着额头表现出惊讶的样子,片刻摇头,“既然她不说,就证明不想让你知道。岑心,还是不要好奇得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并非是好事。”
她当然知道不是好事,正是因为如此,才想知道沈婉冰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最好能主动告诉我,否则让我查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忍不住放起了狠话。
丁克明认可地点头:“以你的聪明,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但,可心,刚刚的话]话是我这个丈夫对于妻子最忠实的劝告,你最好听!”
丈夫?妻子?
岑心脸上浮起了嘲讽的冷笑!被逼举办的婚礼,全无爱情在里面,算哪门子的夫妻!
丁克明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竟猜透了她的心思,走过来在她的肩膀上拂了一拂:“别忘了,我们的婚礼可是在双龙帮的人的见证下举行的,大家现在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暂时没有让你履行妻子的责任,但并不代表我们之前是可以撇清的关系。”
黑帮的人向来不需要拿什么所谓的结婚证,他们若是真想与某个女人结合,只需要把帮内的兄弟请去大吃一顿,然后住一屋子就可以了。
岑心的脸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几根指用力捏起,是对于丁克明的提醒的厌恶。她瘦削的肩膀一扭,避开了他落下的掌。
丁克明也不生气,慢吞吞地收了手:“好好养身体,把自己养肥点。等我解决了霍凌宵,你就该给我生孩子了。”
“别痴心妄想了!”狠瞪了他一眼,她半点不犹豫,接着他的话尾低吼。
丁克明扬起薄凉的唇角,俯视过来:“妄想?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岑心没有回答,懒得与他计较。他却很是较真,揪着问题不放:“在你看来,我妄想了什么?打霍凌宵打倒?还是,让你生孩子?”
两者都是!
她偏开了脸,觉得连和他在同一空间里呼吸都是受罪。
丁克明看她这样,没有生气,反倒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邪肆得有如鬼域幽魂!“你该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我说能做到的就能做到,岑心,好好等着。”
他的话轻轻飘飘,却惊起了岑心满满的一头冷汗,然而别一股冰意从指尖袭来,直接将她从脚冰到头!冰火两重天!她却连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都搞不清楚!
他为什么那么自信?她很想弄清楚。他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朝身后的保镖发布了命令:“我还有许多事要办,把少夫人请下去!”
外面的彪形大汉进来,一左一右,虽然没有动手,但已足够表明立场。如果她不听话自己走,他们会动手将她拉出去。
所谓的请,不过是客气!
岑心知道不可能再谈下去,只能转身走了出去。
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霍凌宵满身是血地落在丁克明的枪洞下,丁克明张狂大笑,那笑声直接穿透了她的肺腑!她吓得一弹而起,对着满室的黑暗呼呼地喘气,额际滚落串串冰冷的汗珠,指将被子捏得一片死紧!
虽然意识到那只是个梦,但她却再也睡不着了,剩下的时间一直睁着眼睛,不曾闭上。
外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入光,岑心极力睁大着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她的脑海里反复地播放着刚刚梦中的画面,感觉到身体冰凉到有如浸在雪中,连指尖都在发寒!
霍凌宵,他不会真出事吧。
遥远的另一边,干净整洁却并不显富丽的房子里,霍凌宵站在窗前,有如一棵苍松,岿然不动,英雄气概随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