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子儒刚刚和将士说完话,脸色有些发沉,刚走到了武青颜的身边,还没等说话,之间宫门口的那些弓箭手忽然对着宫墙上万箭齐发,想也没想的他,直接拉住了武青颜的手臂,将她保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无数羽箭破风飞来,“嗖嗖——”的声音很是让人触目惊心,宫墙上的将士纷纷举起了盾牌,挡掉了那些飞来的羽箭。
羽箭持续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待宫门口再次混乱了起来,那些弓箭手则是受命后退到了一辆马车前,保护起了那马车的安危。
长孙子儒松开了手臂,下意识的朝着宫墙上看了去,只是一眼,便叹息着抽回了目光。
武青颜见他如此表情,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当她垂眼看去时,仍旧是止不住的触目惊心。
刚刚还对着她喊打喊杀的武倾城,顷刻之间已没了气息,双眼圆瞪,口流鲜血,挺着硕大肚子的身子,像是一只刺猬一般为插满了羽箭,怎么看怎么都是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武青颜摇了摇头,来不及过多的感慨,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道:“你们都看见了,太子殿下竟然连睡在枕边的太子妃都不放过,试想若是他一旦冲进皇宫拿到玉玺,哪里又还有你们的好日子过?”
那些将士本来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闻了她的话,才纷纷起身朝着宫墙看去,当他们看见那已经气绝身亡的武倾城时,也是止不住的叹冷气。
太子殿下太狠了!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不放过?更何况这个女子的肚子还怀着他的骨肉!
武青颜顿了顿又道:“将士们,我们战争不是为了民不聊生,而是为了能让我们以至于我们的家人生活的更加太平,可如今的太子殿下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暴君,如果他一旦掌权,放眼这个大齐的天下又哪里能够太平?到时候寸草不生,民不聊生,不要说是你们,就是你们的家人又要何去何从呢?”
长孙子儒开始只是以为武青颜挂着武倾城上宫墙,不过是为了一时之气,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觉得并非如此。
眼看着那些一直有些力不从心的将士,忽然迸溅出了视死如归的光芒,眼看着那些正在和乱军抵抗,猛然之间像是兴奋起来的士兵,他终于知道武青颜的目的在哪里了。
其实这些将士虽然说是帮着他卖命的,但是在他们的心里,这场战争无论谁输谁赢,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并没有太多的改变,更或者说,他们是希望太子掌权的。
太子毕竟是先帝选出来的储君,由着他掌权的话,其他国家也找不到挑衅的理由,长孙子儒其实一直也在犯愁如何能让这些心不在焉的将士振奋起来,可他没想到,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的答案,竟然被武青颜三言两语轻松的搞定了。
武青颜这个女人,想必是一眼看出了军心的涣散,所以她借机将武倾城挂在了宫墙上,她算准了长孙益阳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怀疑武倾城叛变了他,也算准了长孙益阳不会对武倾城手下留情,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地很,武倾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并非是长孙益阳的亲生骨肉。
可是,他们知道,并不代表这些将士和士兵也了然,所以武青颜才会借着长孙益阳的杀戮,挑起涣散的军心,她的目的就是要用武倾城的死去激发这些将士,让他们知道,这场仗他们必须要赢,不然他们的下场也会和武倾城一样。
“武青颜。”伴随着将士们的呐喊声,长孙子儒笑的很是无奈,“你是料定了结局是吗?”
武青颜笑的好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有些听不懂。”她说着,转身再次趴在了宫墙上,朝着下面那辆马车看了去。
“我只是看不惯某只癞蛤蟆挑衅我的权威,当着我的面和我玩心理战术罢了。”
长孙子儒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忽然有一种释然:“武青颜,我现在真的很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女子也会有如此精透的心智。
武青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孙子儒,你应该庆幸,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是战场还是朝堂亦或者是后宫是非,既然我选择站在你的身边,就会一直帮着你,直到……我找到解开长孙明月身上的毒为止。”
长孙子儒见着她心情不错,也是松了口气,将憋了好一会的话,缓缓道了出来:“武青颜,刚刚探子来报,说是磐箬大师和他的几个徒弟,已经死在了冷宫之中。”
武青颜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什么?”
长孙子儒叹了口气:“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磐箬大师和那几个徒弟一招致命,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看能不能查到是谁下的毒手。”
武青颜从震惊之中回神,心情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不坏的原因是因为长孙明月已经醒了过来,磐箬大师便已经没用,剩下的要靠着她自己去找解药。
至于坏的原因……
她总是能在磐箬大师的眼睛里看见震惊和难以置信,那是一种看着异类的目光,或者说白了,就好像你大白天见着了鬼一样。
她知道磐箬大师知道很多事情,她也想过等忙完了这段时间便去和磐箬大师好好的聊一聊,可是现在……
她的身份和为什么会穿越来又成了一个谜,而知道这个谜题只剩下了一个人,就是熹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