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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醋啊,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不把你当老公,把你也当哥们怎么样?”柳眉朝他瞪眼道。
“别啊,你千万别那样!”冉旭东双手抱在一起朝柳眉作揖道。
我们笑得更加地欢畅了。
我今天真高兴,太高兴了,我忽然感觉这也是一种幸福!
朱院长叫的酒是茅台。他知道我以前时常喝这酒。
“有些话我本来是不应该讲的。”大家喝下了一杯酒后冉旭东说道,“但是大家都不是外人我也就说说吧。”
柳眉瞪了他一眼,道:“说就说了,怎么婆婆妈妈的?”
冉旭东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继续地道:“我去打探了一下,凌大哥这次被放出来是另有原因的。据说是上面有人说了话。”
“难道凌大哥还认识比那个人更大的官?”柳眉问我。
我摇了摇头,“是那个人以前的秘书,我和他一起做了几笔生意。那些生意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他却不敢让外人知道。”
“他一个秘书而已,那个人不一定会听他的。”柳眉摇头道。
“那可不一定。”朱院长说,“领导的秘书至关重要。因为他知道领导的很多秘密。秘书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是很容易将领导牵扯出来的。这就像一件毛衣一样,如果出现了一个线头,当有人不住地去拉这个线头的话就会将整件毛衣变成一堆毛线。这领导的身边有两个人是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的,一是秘书,二是驾驶员。因为领导的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他们在操办。”
“现在是怎么的了?这些当官的怎么成了以前的国民党腐败官员的样子了?”父亲摇头道。
“凌叔叔,您别灰心啊,这样的官员毕竟是少数。比如我们朱院长就不是那样的人。”柳眉笑道。
朱院长连连摆手道:“别说我,我哪是什么官啊?政府里面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官呢。官吏、官吏,像我们这样的人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吏罢了。”
“对,就像宋江、宋押司那样。”冉旭东在旁边笑道。
“我可不敢去造反,也不会像他那样去当投降派。”朱院长笑道。
我们都笑。
“还有一个事情。”冉旭东又说道,“我听朋友说那个人可能要被调离了。这个消息好啊,至少凌大哥就会完全安全了。”
“是吗?这太好了!”朱院长高兴地道,“来,我们喝一杯酒庆祝一下。”
父亲也非常地高兴。作为他来讲,没有什么事情比我的安全更重要的了。
我在心里在想:难道是颜晓在北京告状有了效果?
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能够找到中纪委啊?即使找到了别人也不一定理她啊?我以前听说过,很多到北京告状的人,上面不是将他们的告状信返回到地方就是将告状的人遣送回原籍。颜晓究竟是采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呢?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冉旭东这个消息可靠的话,这其中一定是颜晓起到的作用。因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上面忽然会将钟野云调离。这太遇巧、太不合乎常理了。
我的颜姐啊,你让我今后如何去报答您呢?我在心里感动着。
父亲喝了很多酒。他嘴里一直在说他今天很高兴。那只东坡肘子也被他一个人吃了大半。我本来想劝他的,因为我觉得他那个年龄吃多了那么多的肥肉不好。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不忍去打搅他今天的高兴。
“凌大哥,你和我出来一下。”酒过三旬后冉旭东对我说。
我跟着他出去了。
“你今天讲的那件事情我去查了一下案卷。”在过道上他悄悄地对我说,“那个案子已经破了,就是一起单纯的强奸案。但是我却却发现了那个案件里面的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我问道。
“他们抓获得其中一个人是一个同性恋。”他告诉我说,“但是那个人却供述他只是协同他的同伙作案。所以这就不好说了。”
“肯定是那个人指使的。”我恨恨地道。
“我让人去调查了,在询问了岳洪波、曾可和唐小芙后,我觉得你与黄杏儿的关系被唐小芙说出去的关系最大。”他随即说道。
我大吃一惊:“是她?怎么会呢?”
“我们有我们的方法,具体的我就不对你说了。现在我们的人正在继续地询问那个唐小芙。”他说道。
这个婊子!我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我忽然想起了孙苗苗与云霓、云裳两姊妹来,唐小芙也是知道我和她们的关系的!我背上的冷汗在开始往下面流淌。
“凌大哥,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听到冉旭东在问。
“没什么,你先进去吧,我去上个厕所。”我心神不定地说。
匆匆地往厕所跑去。我首先给云霓打电话。还好,电话通了。
“凌大哥,你今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好吗?”但是听筒里面却传来了她哭泣、哀求的声音。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不为什么。反正我们姐妹今后不会再见你了。”她在说,随即便压断了电话。我莫名其妙。
想了想,再去给孙苗苗打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却随即被压断了。难道她在开会?不会吧?现在可是晚上。难道她摁错了按键?对,极有可能!
我摁下了重拨。仍然被压断了。我很生气、继续摁重拨。
“凌海亮!你这个丧门星!你他妈的离我远点!”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怒声。可是我明明已经听出来了,那确实是孙苗苗的声音啊?
难道云霓和她都因为我这次出事而开始疏远我了?
女人啊,都是无情的动物、都是他妈的贱货!我非常的生气。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回到桌上后,朱院长问我。
“可能是在里面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我苦笑道。
“那我们就不要再喝了吧?”柳眉关切地看着我说。
“不!我现在想喝酒!”我大声地叫道。
我大醉。醉得四肢无力,但是头脑却还有一丝的清醒。这就是茅台酒的好处。
“你那些朋友真好。”父亲也醉了,朱院长送我们回家的时候,我听到他不住地在喃喃地说。
朱院长离开的时候具体的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我只记得他说了一句:“兄弟,保重。”
我记得这一句就已经够了。
洗了澡就上床睡觉。虽然自己在洗漱间里面的时候觉得站立都很困难,但是洗澡过后至少大脑得到了部分的清醒。睡在自己的床上心里一下子就平静多了,没有了恐慌、没有了惧怕,我很快地就进入到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我按时起床,清晨的时候那个电弧的可怕噩梦再次出现了。醒来后我感觉到后背全是冷汗。去洗了一个澡以后下楼去买早点。
父亲还没有起床,我心想,他老人家昨天一定是喝多了,或许可能是因为心累。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轻轻去打开父亲房间的门,他确实还在睡眠中。
“海亮起来啦?”父亲醒了,他在问我。
“我今天要去上班,早餐我已经买回来了,您多睡一会儿,反正您又没有什么事情。中午我回来陪您吃饭。”
“我感觉肚子有点痛。”父亲说,“我和你一起到医院看看病。”
我大吃一惊:“您肚子的什么地方痛啊?您快告诉我。”
“上腹。”父亲说。
我心想可能是昨天喝酒的缘故,也许昨天晚上的酒伤害到了他的胃。
“那您起来吧。”我说,“我买的豆浆和油条,您最喜欢吃的早餐。”
打开电视,现在正是本省早间新闻时间。
开始的内容是本省省委书记视察某地的镜头,然后是人大主任、省长、政协主席的镜头。我看着那些领导的镜头不禁感觉有些好笑:他们怎么那么忙啊?据我所知,那个狗日的钟野云好像蛮清闲的嘛?不是吗?他居然还有时间同时和两个女人在一个床上销魂。
电视上出镜的顺序也很好笑,那个顺序代表着一种权力的大小,这种大小的顺序永远不会被电视台的人排错。
电视上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我熟悉的人。“某日,副省长钟野云同志视察江南医科大学……”
看着电视里面那个装腔作势的衣冠禽兽,我的心顿时升起了一股怒火……猛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情,急忙去看日历。这条新闻发生的时间是前天。
前天他到了我们学校,昨天我却被放了出来,同时学校纪委找我谈话。这里面究竟包含有什么东西?我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开始吃早餐。他说:“这大城市的豆浆太淡了,水加得太多了,没有我们那里的浓。”
“没办法,现在的人都在想尽办法拼命赚钱呢。”我笑着说。
“不过这油条倒是不错。”父亲又说。
“是吗?”我听了很高兴。这时候电视里面在大讲我省工农业的大好形势。
父亲很快地就吃完了,我准备去洗碗但是却被他制止住了:“你看电视,我去洗。”
电视里面的新闻越来越让人感到乏味。
厨房里面忽然传来了“哐啷”一声脆响,我听出来是碗掉到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爸,你怎么啦?”我急忙朝里面跑去。
“我肚子疼得更厉害了。”到了厨房后我发现父亲正蹲在地上,满脸的痛苦,脸上的汗水在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
我大骇。急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蹲了下去:“快,我背您到医院!”
医院急诊科。
“急性胰腺炎。”急诊科的主管医生拿着化验单对我说。
“怎么样了?现在?”我着急地问,我不关心父亲疾病的名字,只关心结果。
“正在抢救。”主管医生说,“昨天晚上他吃了什么东西?喝酒没有?吃肥肉没有?”
“吃了。”我忽然紧张起来,但是心里却又一分侥幸,“昨天晚上吃的也不应该现在才发作啊?”
“早上的时候吃了什么油腻的食品没有?”医生又问。
这一刻,我头上的汗水开始汹涌而出。我顿时明白了——油条!
我明白急性胰腺炎的可怕,这种疾病的直接后果就是死亡!我在心里不住地念叨: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老年人怎么能够让他吃那么多的肥肉、喝那么多的酒呢?”主管医生在责怪我。我和他很熟悉,但是他仍然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身份在批评我。
我惶恐万分,更多的是害怕。
“凌助理,我们都听说你的事情了。我们都说呢,你怎么可能会腐败呢?”他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抢救的。凌助理,你手机在响。”
我连声道谢,然后去接电话。
“你在什么地方?”是老书记打来的。
“急诊科。”我回答。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说。
“对不起,书记。我父亲急性胰腺炎发作了,现在正在抢救。”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老书记叹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了。
我没有在意他的这一声叹息,我的心思全部在抢救室里面的父亲那里,虽然我现在看不到他。
抢救室外面的过道上很安静,我坐在过道的这一排椅子上烦躁不安地等待里面传来好消息。
静,这里静得可怕,偶尔经过的护士的脚步声也不能打破这种静的状态。闭上眼睛,耐心地等待。我心想,或许只有这种状态才能让自己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猛然间我感到了一种压力,这种压力就好像我对面的那壁墙正在朝着我挤压过来似的。它让我感到憋闷,感到一种极度的紧张。
睁开眼晴,我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几个人,其中有老书记。其他的那几个人我却不认识。
“你是凌海亮吧?”一个人问道。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点头。
“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人说。
“为什么?”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我去看老书记。他在那里叹气。
“我们是北京来的,想找你了解点事情。”那人说,看上去态度倒是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