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功喜得眉毛动了动,“行,我知道了,我会上报给范先生。”他暗乐,给王爷省银子了,转念又一想,这不是左手腾右手嘛,王妃跟王爷还分啥,要啥银子啊!
吕振宗说道:“那没什么事,小的就先走了。”
兆功说道:“你是王妃管家,有你席位,吃完再走。”
“多谢将军!”
“不客气,我让你带你过去。”兆功亲昵的拍着吕振宗肩膀,高兴的带着他去找席位。
“多谢将军。”货物送齐,吕振宗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
大概是时辰差不多了,整个大营内,校尉们开始集合自己的小兵,整个操练场上,先按营排列,营过后又按军排阵,一列列,一阵阵,不多时,整齐划一,远远看过去,像排列的豆腐块一样,紧紧挨挨,整整齐齐。
军营门口,有品极的将领正在迎接夏宗泽夫妻的到来。
夏宗泽手扶佩刀,左侧边跟着林怡然,右侧边,李嬷嬷抱着王爷的长子,一行人威严的走在通道上。
通道边上的官员、将士纷纷给夏宗泽行礼。
“王爷、王妃——”
“各位请起!”
“谢王爷、王妃!”
一直走到主位,行礼才结束。
夏宗泽站到了训示主台上,神情既威严又悲悯的朝下面扫了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夏某人在此先对兄弟们说一声辛苦了!”
站在烈日下,所有的将士们都默默的看向主将台,肃静一片。
“还有……”夏宗泽感觉自己的话说不下去了。
台下的将士们却都知道他想说什么,纷纷脱下头盔,默默的行注目礼。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宗泽再次说道,“各位将领们,除了论功行赏之外,所有的军职人员官升一级,所有的军卒人员另赏银百两,这些银子,我夏某人现在虽发不出,但我保证,在两年之内,肯定发到大家手中。”
台下的将士们相互看了看,却都相信他说的话,因为这两年,他们跟着夏宗泽南征北战,他言必行,行必果,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没有虚言过。
一时之间,终于从悲伤的气氛中走出来了。死者已逝,活着的人只有笑着走下去,才能不负有生之年。
抬头,是五月朗朗晴空,深吸一口气,感谢五月的春风,五月明媚的阳光,以及大自然所赋予的一切,让灵魂在此得到救赎。
对于通州城,对于所有参与通州之战的人,对于夏宗泽夫妇,以及那个在战火纷飞中出生的长子,这个五月注定不平凡,注定留在他们生命的记忆当中。
不管人们怀着怎样的心情,今天的主角是夏蕴和,这个小家伙躲在大人的怀抱中,透过遮挡的衣物,朦朦胧胧之中,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
他的小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嘴里,边吮边舞,通过自己的感官触摸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兄弟们,大家都坐……都坐……”从沉重中走出来,这是儿子的满月酒,自己应当高兴才是,夏宗泽招呼众将说道。
范先生示意将军们让自己的营兵赶紧找地方坐下来。
看到桌子上的食物,众将士们也从沉重的心情中走出来,开始庆祝新生命的到来。
这顿满月酒一直吃到太阳下山才结束,众将们吃得酣畅淋漓,借着王爷大公子的喜气,他们释发了多日以来的压抑,以新的心情开始下一轮战斗。
酒席快要结束时,有人问道,“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夺得天下?”
举着酒杯,夏宗泽轻轻抿嘴,“我想快了!”
“王爷,俺们是粗人,你给个痛快话。”
夏宗泽仰头喝完杯中之酒,看向众人,“快则三年,慢则五年,我夏宗泽要带着大家扫平这天下,让天下平民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好——”众军士大叫一声,“希望我们有命活到太平的那一天,然后也娶妻生子,生个像大公子一样的胖小子。”
“我敢保证,你可以的,大块头。”夏宗泽朝莽汉子高声说道。
“哈哈……”众将大笑。
通州府衙后院
太阳落山,林怡然站在庭院里一边纳凉,一边和她的管家吕振宗说话:“辛苦你了,吕大哥,这一路过来,很惊险吧!”
吕振宗点头,“三国联军边打边退,这一路确实惊险,而且民不聊生。”
林怡然长叹,“真是作孽!”
吕振宗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林怡然才开口说道,“吕大哥,这次在通州城时间长一点,在这里买些铺子,做些营生。”
吕振宗点头,“好!”
林怡然转头对兰香说道,“跟你父亲好好说说话。”
“多谢夫人!”
“去吧!”
兰香高兴的站到父亲身边,抬头问道:“爹,娘好不好?”
“你娘挺好的。”吕振宗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转头对林怡然说道,“王妃,在下带小女先出去了。”
林怡然点点头,“我让苏大哥安排你在通州的衣食住行。”
“多谢王妃!”
“吕大哥,不必客气!”
吕振宗带着女儿出了王妃的院子,背影落在别人眼里,腿还是有些瘸的。
苏小兰感慨道:“跟正常人没差多少。”
林怡然点点头,问道:“王爷还没有回来?”
“没有,听说,大营里还在喝酒。”
林怡然轻轻一笑:“让他们喝个痛快,不容易!”
苏小兰跟着点了点头,“是啊,要不是王妃你逮着桑老将军,这通州怕是……”
林怡然转头看了看躺在摇篮里的儿子,“老天还是眷顾我们的。”
不论是南方或北方,五月,是万物生长的季节。
已进入了初夏,不管是地头田间,还是乡村、小镇,放眼望去,绿色葱葱,一派生机勃勃,万事万物彰显着强大的生命力。
五月之后,是六月,是收获的季节,去年秋天种下的小麦,经历了风霜雨雪,挺过了寒流冰冻,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在遍地的麦田里,粗壮硬朗的麦杆,低垂的麦头,金黄的麦粒,在农人的镰刀之下,变成了一堆一堆,再变成一捆一捆,最后,放到打谷场上脱粒变成了一粒粒粮食,进了农人的粮仓,进了夏宗泽军队军备处。
吴国王宫
宫殿外,蝉鸣声声,酷热难挡。
宫殿内,放了冰块消署的御书房静谧幽暗,一丝丝声音都没有,吴王倚坐在龙椅上,显得老态龙钟。
大司马站在吴王跟前,低头哈腰已经很久了,脚底在打晃,可是吴王一声不吭,他不敢动,要不是有人进来禀事,他都倒下去了。
“王上——”太监小心翼翼的叫道。
吴王睁开眼皮,耷了一下,“什么事?”
“王上,有大人进来回事。”
“谁?”
太监回道:“欧大人。”
“让他进来。”
“是,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