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陵泾有些不解:“要借道北齐,不知道可不可行?”
谢声鹤放下茶杯:“陛下已经给北齐国君去了信函,邀北齐一起对战西魏。”
“如果北齐不同意呢?”
谢声鹤眼露寒光:“那就先收了北齐。”
既然朝堂之上已经有了决策,熊陵泾就不多加询问了,他有更迫不及待需要解决的事情:“那镇国将军的事情,战事将起,只怕更难动摇他的地位了。”
熊陵泾直接称呼熊朝达为镇国将军,说明两人的父子之情已经恩断义绝。如此关口,谢声鹤却不想多生事端:“这件事暂且放一放,等战后再说。”
熊陵泾却说:“大人,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真的等他立了大功,到时候陛下也不会轻易动他的。”
谢声鹤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熊陵泾说的都对:“好,依计行事。”
广州的除夕夜却有些苍凉,十室九空,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萧悦命人在四周的城墙上放了烟火,时间一到,火树银花,烟火直冲云霄,似乎要与天上的星星一较高下,烟火的巨响打破了广州城的沉寂,不少人出了屋子抬头看天上的烟火,五颜六色,希望能喝退广州城所有的霉运。
萧悦站在萧哲的身边,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她看向天上的星星:“叔父,我要参军。”
萧哲抬头看烟火,听到萧悦的话,本能地回了一句:“胡闹,你是女子,到时候嫁人生子,有夫君护着,一辈子衣食无忧,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衣食无忧?”萧悦的声音和夜色一样凉:“在这样的乱世,谁又护得了谁?叔父,我不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无能为力,真的太绝望了。”
亲眼目睹至亲葬身火海而束手无策,萧哲看着身边的女孩子,她从小特立独行,没有女子的温婉,反而像一个纨绔子弟,整日吊儿郎当。但是看着她日渐坚毅的脸庞,反对的话竟然也说不出口:“女子是入不了军营的。”
萧悦从萧哲的话中听出了松动:“我就当叔父答应了。”
萧哲看向她,她却抬头看天,似要把那天看出一个窟窿来。
木府的众人聚集在老太太的静心居,不管经历多少苦难,年还是要过的。城墙上的烟火乍然响起,那震天动地的响声似乎打开的了除夕的封印一样,老太太大手一挥:“点火!”
木长正和木长直齐上阵,一个点烟火,一个点鞭,霎时之间,噼里啪啦的响声带着呛人的烟味席卷了整个院子,紧接着,整个广州都响起了鞭炮声,祈望来年一帆风顺,平安健康。
老太太在屋里给晚辈们发压岁钱,小辈们嘴上像抹了蜜一样说着吉祥话,静心居的一片和气。一大家子一边守夜一边话家常,到了子时,年纪小的就昏昏欲睡,老太太就让家里的成年男子继续守夜,其它人都回去休息。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这一年过得惊心动魄,天亮了就是新的一年,木府的少爷公子都不敢睡去,直到看见天边的霞光万道才松了一口气,辞旧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