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却摆了摆手:“奴婢就是过来跟郡主传陛下的口谕,明日宫中的晚宴,请郡主出席。”
木长青一愣,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是何筵席?”他现在一听到玉璋要去宫里就胆寒。
“是北齐常山王的饯行宴。”
木长青这才松了一口气,玉璋与那个王爷似乎相识,去送一送也理所当然:“公公进去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还要去另外几家。”明晚的宴席是小宴,只请了皇亲国戚外加几位朝中重臣,杜公公要把皇帝的口谕传下去。
木长青知道这是正事不能耽误,也不强留,便说:“那我就不强留公公了。”
杜公公拱了拱手就要离开,玉璋却快走几步下了台阶:“我三姐的事情多谢公公了。”
杜公公笑了笑:“举手之劳,奴婢告辞了。”
玉璋点头,和木长青一起目送杜公公的轿子离开了才转身往屋里走,玉璋提醒道:“父亲,你不是要去巡城司?”
木长青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好了,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好。”
木长青刚上马车,突然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只一瞬间,整个街道都笼罩在烟雨之中。玉璋站在门口,看着这场几乎没有止境的大雨,面露忧色,历史的齿轮正如一个怪兽一样往前,任谁都不能阻拦。缕衣抱着木屐立在玉璋的身后,她不知道小姐的神情为何突然变得忧伤,雨越下越大,幸好听了许妈妈的话,她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我们回去吧,天都黑了。”
“嗯。走吧。”玉璋又看了一眼大雨才转身回知秋院。
“穿上木屐吧。”缕衣把木屐放在她的脚前。
玉璋穿上了木屐,缕衣撑了伞与她一起往知秋院里去。
鸿胪寺里的景泰大师也在看这场大雨,法会结束之后其他的僧侣都离开了,他却被皇帝留下来了,皇帝素来研习佛法,与他相谈甚欢,便要多留他几日。他也有私心,因为木玉璋在此处,他也想多留下日子,毕竟建康城大难将至,他怎么样也是要保全木玉璋的。在门口看了片刻的雨,正准备转身入内就看见杜公公沿着穿廊过来了,远远地就喊:“大师稍等。”
景泰大师止住了脚步,双手合十:“杜公公。”
杜公公回了一礼:“咱家来传陛下的口谕,明日宫中的晚宴,请大师出席。”
景泰大师点了点头:“有劳公公了。”
口谕传到,杜公公也不便多留,与景泰大师告辞之后就出来鸿胪寺。刚出门就看见上十个人打马而来,当先的竟然是北齐的常山王高演,紧随其后的还有大殿下萧统和兰陵萧氏的萧藉公子,还有其他几位贵公子,十几个人都没有穿蓑衣,淋成一个落汤鸡,满脸的雨水。
下了马,把马鞭扔给仆人,一行人带着一身的水迹呼啦啦地就进了鸿胪寺。杜公公见他们进来了,赶紧躬身立在一边,不管是高演还是萧统都看见了他,却都没有理会,继续往里走。常山王下榻鸿胪寺,今日呼朋引伴的估计是出去玩了,杜公公笑着摇了摇头就出了鸿胪寺上了轿子回宫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