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雨泽坐下,轻叹口气,“今天这一天的经历对我来说太让人震惊了!我原本是来找你的,却没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母亲,更没想到我母亲是只白狐,而害我们的人竟然是母亲的亲姐姐,我的姨妈!
还有父亲的死因,你的离去皆因她而起。我就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狠毒,她为什么执拗地偏要与自己的亲人作对?难道就是因为她不幸的童年吗?
小荷,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小时候因为妹妹的出生,不得不与自己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与自己的父母亲也是聚少离多,可你与你妹妹的关系挺好的,几乎是无话不谈。对不对?同样不完美的童年,为什么你的性格可以如此温柔又沉静,肖子瑜就是那么乖张戾气?”
我深思半晌道:“也许每个人看待生活的方式不一样吧?肖子瑜的想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会蜷缩了身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偷偷舔舐自己的伤口。总觉的自己的际遇不好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努力,所以每天会拼了命的去拼搏,期盼做到更好,所以就没有时间去责怪迁怒于别人了吧。”
钟雨泽看着我,眼里似乎看见了一个不同的我,“小荷,原来我只是以为你优秀,现在才知道你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将一切的困苦磨难都转化成你前进的动力。”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强大,我只是无人倚靠,只能靠自己罢了。”我苦笑。我何尝不想像别的小姑娘那般娇滴滴的,凡事不用自己出头,撒个小娇,自有人替她搞定。可这世界上有谁能让我安心到同他去撒娇?
想着这些,心中便有此气闷,头有些晕,脚下踉跄几步。
钟雨泽惊呼:“小荷,你怎么了?”
他忙扶我坐下。我用一只手扶住额头,不经意间露出自己腕间染血的锦带。自知这两天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了。
“小荷,这是怎么回事?”钟雨泽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一点小伤,何足道也。
钟雨泽苦着脸道:“你真如自己刚刚所说的,将我当作外人,连这伤口的来历都不愿意告诉我怎么回事吗?难道我真的不能替你分担一点点吗?”
我望向他,眼中有些水雾升起。曾经,曾经的我真的以为他是我的依靠,以为他可以帮我分担痛苦。可倾心付出的后果呢?我不愿去想了。
见我低头不语,只盯着自己的脚尖,钟雨泽问道:“小荷,我记得我刚到这里时,便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看见你在我面前了。你说我是中毒了,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我想我身为雪莲的事终究瞒不过他,索性直说了吧,便若无其事道:“是我的血帮你解的毒。”
他惊异无比地望着我,“小荷,为什么你的血能够解毒?”
我思索一下,想想到底怎么讲述这个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的故事。
“他们说我的前世是一朵天山雪莲。雪莲花具有很多奇异的功效,比如说祛阴解毒,这也正是肖子瑜抓我去妖界为妖后解阴毒的原因。
她开始说我是雪莲,我还不相信。直到妖后喝了我的血真正除去了可以让魂魄灰飞烟灭的阴毒,我才彻底相信了我的前世竟是一朵花。
后来你母亲救我出来,看你也因中毒而昏迷,我便想到用我的血帮你解毒。”
他看看我腕间血迹斑斑的锦带,皱着眉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你被抓去取血给妖后解毒,又用血来给我解毒?!怪不得你头晕。你又因为我受伤了?!”
他又看看我苍白的面颊还有失了血色的唇,心疼地伸出细长的手指,直欲抚摸。
我下意识往后一缩,他眼神瞬间结了冰,识趣地僵了手臂,哀怨地看着我。
我低垂下长长的睫毛,不敢再看他。
终于,他尴尬无力地垂下了手臂,眼中似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一般,都是孤独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