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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黑夜里，离杜若有几丈远，这个人浑身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这里一点儿也不可怕，我速速离开便是了。”杜若心头笼罩着恐惧，她慢慢转身，飞快地往回走。

杜若走后，灰衣人手指间现出一张纸符，夏风徐徐吹起，采集了九天星光与清辉，随着一串口诀被念出，纸符燃起黄色火焰，慢慢飞入土坑，一接触怨气便燃起熊熊阴火。

杜若走了好远，突然回头，看见夜空下有一处地方透着光亮，光亮越来越大，几乎要照亮一片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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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容易下山难，杜若好不容易找到下山的路，虽然不是之前上山的那一条路，但好歹可以下山了。

这个时分，山下村里头没有点灯，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暗蓝色的天空，皎洁的月光下，杜若踏足村庄，只觉这村庄太过静谧，她还以为无人居住，心里一阵发毛。

然而，杜若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向前扔进村边池塘，发出噗通的响声后，一阵犬吠声立即响起。

接着，会叫的狗都开始闹腾，家家户户陆续点灯，一扇扇门吱呀打开，嘈杂的声音从屋内到屋外，传入杜若耳朵里。

“莫不是土匪又来作恶？”

“这回我们断不可再妥协，大不了鱼死网破，也不能没了粮食。”

……

“这些丧尽天良的，何时才能被天老爷收了去？”

“菩萨保佑，今晚平安，菩萨保佑，今晚平安。”

……

“大老爷们都出来，为了老婆孩子，为了粮食钱财，为了男人的尊严，统统出来，拿上刀棍。”

……

村民们从自家门槛跨出，手里拿着割水稻的镰刀，屠夫的杀猪刀，厨房的菜刀，挑粮食的扁担，上山用的砍柴刀……

村民们咋咋呼呼地到了村门口，打着灯笼一照，看到一个少年，还有一只白毛狐狸。

“你是何人？”一个短小精悍的老头走到杜若面前，将杜若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么晚了跑到俺们村干啥？”老头身后，一大群村民聚集在一起，目光都落在杜若身上。

“我叫阿杜，我家在山的那边的那边的山脚下，现在天色已晚，恐怕很难，让我在你们这里住一宿吧。”杜若指了指东边那座山，神情憨厚老实，一身粗布衣服朴实简单，衬得她像个地地道道的村里人。

老头好像不好糊弄，他一边思索一边问杜若：“山的那边的那边是哪边，你就说你是哪个村儿的，是哪户人家？”

杜若怎么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村，故而她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有个少女走了过来，扯着杜若身上的衣服，水亮的的眼睛里含着一股泼辣劲，她大声道：“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我的，前些日子晾在竹竿上被土匪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