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舒理理头发,吞了一口觉得口腔里味道恶心古怪,朝旁边又奋力吐出几口唾沫,这期间一直感觉叶景初的目光死死黏在自己身上,她终于恼羞成怒,刚想开口突然回忆起自己现在身份是个男子,便压低嗓子道:“好啦!我是吐了你一身!但是我让你停了!说很多次了你就是不停下!”
“你!……”叶景初气急,看着眼前披头散发,嘴里一股味的人,简直想打死算了。
他是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被自己屡次三番救了性命不说,吐到自己身上也忍了,竟然还赖到了自己头上。
简玉舒拉着叶景初衣袖往前走,大跨步走在前头,假装不看见叶景初的脸,就好像叶景初背后的狼藉不是她弄的一样。说道:“总而言之,这事算你我扯平了。后面还可能有追兵,先找个落脚的地再说吧。你这伤不处理一下还是不行。”
叶景初低头看了眼伤口,因为刚刚的逃亡,伤口又裂开寸许,红红的鲜血从皮肉间滚了出来。
他刚准备扯自己衣服,就被简玉舒拦了下来。
“哎,撕我的。你衣服不干净,感染就不好了。”
叶景初气闷,虽然不知“感染”是什么意思,但你原来也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么!见她如此,自己也就不客气,抓住简玉舒的上衣角,一用力就扯下一条来,一头咬在嘴里,折着身子系上去,姿势很是别扭。
不就是止血吗?这么点急救手法她还是知道的。
简玉舒捉住叶景初咬住的布条道:“张口。我来。”在叶景初怀疑的目光下,她把他手臂的衣服扯开,边小心地把碎布丝从伤口上拿下来,边碎碎念道:“可惜没法消毒,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刀有没有生锈。跟你讲也就你倒霉,没有疫苗打。不过看上去应该不是动脉出血,诶等等,我想想,动脉……心端静脉……”
“是远!给你绑扎在远心端!”简玉舒回忆着基本的急救知识,感慨着古代就是不如现代好保命,系好以后抬头,却正好撞上叶景初狐疑警惕的眼神。
“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在想,阁下到底何方神圣?”叶景初眯起眼。
“我?……哈哈哈,我能是什么神圣啊,我就一个普通人……”简玉舒看到那样的眼神,不由心中一颤,干笑两声,妄图糊弄过去。
“那阁下说的什么苗,或者心端,又是什么?”
“啊?”简玉舒本觉得这就是个无名小卒,所以也就很是随意,却没想到这人如此敏锐,支支吾吾道,“也,也没什么啊……就,就是,我的碎碎念,我瞎念叨的……”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古代平民阶层读过书的特别少吗?可这眼神又是什么鬼啦!自己就是救个人而已,也能招惹什么事情吗!完了完了,要是他把我当妖怪,捉我去报官怎么办啊!自己这身体又刚好是重病初癒,不引人怀疑才是见了鬼了!我怎么就那么多事!
简玉舒此刻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叶景初看简玉舒的表情就知道,那些话绝不会是什么瞎念叨的,但对方明显不肯说,毕竟与自己无关,自己还是不要多问的为好,况且自己身份敏感,还是不宜多生事端。便缓和一下,道:“原来是小兄弟瞎念叨的,在下还以为是遇到了北方的巫医,才会一时失控乃至失了方寸,还望小兄弟见谅。”
“哈哈哈,那算什么,小事小事……”简玉舒赶紧摆手,扯出点笑声,“对了,你要感谢我的话,就教我轻功吧!”
感谢……叶景初一滞,不禁气结。
这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还想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