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唯忙道:“爹爹,女儿不想嫁人。”她上辈子嫁人,可没有什么好结局。
“唉!”阮越摇摇头,叹气道,“女儿家,难道还在家中一辈子吗?”
“爹爹,那有何不可……”阮唯话未说完,管家便从外院走了过来,道:“老爷,小姐,外头有人来访,称是顾统领。”
阮越大惊,立马站起往管家那边走去,同时嘴里道:“快请,快请。”管家反应迅速,立马转身踩着小碎步跑去门口,等阮越走了一半便遇到了被管家领着的卫顾容,正要作拜便被拦住:“不必多礼。”
“是。请这边。”阮越吩咐管家上壶好茶后,便领着卫顾容一同在大堂落座。
“不知您与令媛近日身子可好?”卫顾容问道。
“臣还好,小女可能受了惊吓,所以告了几日假,有个万一臣也好开解一下。”
“令媛很在意山上的事情吗?”
“女儿家的,自然会在意。更何况,即使小女豁达,世人的言语也放不过小女。”阮越不是爱谈家事之人,但女儿的婚姻让他心中愧疚不已,卫顾容一问,他数日以来积攒着的情绪便有了发泄口。
卫顾容还未言语,便见管家进来看好了茶,端起品了一口,微苦涩的茶香在舌尖绽裂、回旋,而后消失,余下一点像化了雪的微甜。
“确是好茶,没想到阮推官不仅办案一流,茶的品味也是颇高。”
“殿下谬赞了,臣一粗人,哪懂品茶,这是臣岳父大人曾赠与的茶饼。”
他看着浮动的茶叶,谈起了正事:“想必阮推官也清楚,燕常山匪必然与官府有勾结,且以我猜测,这人官职还不小。前些日子我命官员审讯范成大、孙逊等人,但他们始终审不出什么。所以我此次前来,是想看看阮推官身体如何,希望阮推官能回府衙主持审讯。”
“这本就是臣职责所在,殿下只需命人传令一封即可。”阮越惶恐道。
卫顾容眼神深沉,似乎话里有话:“此事事关重大,可能牵连甚广,我不得不谨慎行事,此次来也是想亲自看看,阮推官是否还是七年前的阮大人。”
如果是七年前的阮越,他自然信得过,但他知道那桩旧案改变了阮越身边许多人的生死,他不得不担心,当年的铁面无私如今是否会变。当年他虽才12岁,尚不是太子,却也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知晓其中很多事情,也参与了很多。
当年的太子还是四皇子,年岁幼小但聪慧非常,不参朝政,立场中立。阮越从未与这位皇子打过交道,也未曾听闻他参与过七年前的事情,如今却听他突然提起那年旧案,一时心中千头万绪、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喉头动了动,许久才哑声道:“臣从不后悔当年的行为,更不会因此改变为人之本。”
卫顾容盯着阮越的眼睛,眼神深不可测,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直接审视着他的魂魄。良久才笑道:“好,好一个为人之本。我果然没看错人。”
阮越见卫顾容眼神忽然沉下来,一脸严肃,便知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自己,不由放慢了呼吸,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脸色倏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