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内心深处的圣母心又开始作祟了,苏翎一阵无奈,“算了,我试试吧。”
挂完电话,她就被封景派过来的司机给接到了封宅。
别墅里阴沉沉的,封景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家居服靠坐在沙发上,手中烦躁地端着一杯咖啡,眼圈黑黑的……怎么也掩饰不住憔悴和疲惫之色。
“你来了。”
“封月再哪个房间?”
“二楼左拐第二间房。”
苏翎嘴角抽了抽,果然挺二的。
房门是紧闭的,她试着拧动门把手,发现是反锁的,于是先试探性地敲了敲。
“滚!”
“我没病!”
“哥,你放过我好不好,我……”
她的嗓音沙哑不堪,出口的声音已经不能听了,苏翎皱着眉,沉声打断,“是我。”
里头突然静了静。
过了不多久,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房中一片黑暗,大白天的窗帘拉的紧腾腾的,像是拍鬼片。
不过才几天没见,封月已经把自己作的不成人样了,披肩的半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耳侧,发丝上油腻腻的,开完门,她就抱着膝盖,赤脚蹲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苏翎有些被吓到。
这可不就是抑郁症吗?
苏翎想伸手抱一抱她,可是封月非常快速地躲开了,像是……潜意识的一种躲避。
“封月,我知道你还过不去那个坎……那天晚上的事对任何女人都是一场灾难,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它已经过去了。”
封月捂着耳朵,拼命地摇头。
“你在害怕么?”
“现在所有人都会保护你,你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她‘啊’地一声尖叫出声,手脚疯狂地摆动,“不是的!没有过去……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群畜生!他们强迫我,撕扯我的衣服,抽打我……还拍那种恶心人的照片,我真的很生气,我快要崩溃了!小羽,我不是个坏女孩,我不想所有人都觉得我人尽可夫,不想……”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一声一声地抽泣。
苏翎叹了口气。
“没人会这么想你,我早说过,每个人都会自己的生活方式,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短,为什么不活出自己想要的那一种?只要自己开心了,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封月,你知道的,我是被你哥拉来做说客的。动听的话我不太会说,只是你要知道,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难道你是希望亲者痛仇者快?”
“这件事,能走出来的只有你自己,所以你好好考虑。”她的眸子重新看向这个颓废的女孩子,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哥哥这几天一直都在家里陪着你,生怕你出一丁点事,我看他的内心也很煎熬……所以你要早点好起来,才能帮他分担一些。”
封月擦了擦眼角,肿的跟核桃一样的眼睛许久后才抬了起来,她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我哥还好吗?”
苏翎见她主动问起。
也就笑了笑,“好不好,你可以自己下去看。”
封月垂着眸子,有些愧疚,“恩。”
苏翎也有些诧异她这么能听进话,可是之前那几天,为什么就不行呢?
她想了想大约又有些明白。
封景不是个多话的,即便关心,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沟通,尤其还是那种事……至于那些医生,说的永远都是官方术语让人会产生厌恶的感觉,所以封月才会越发想逃避这个世界。
“小羽。”
苏翎转过头,却见封月冲她灿烂一笑,“你比我大一点,我应该叫你苏姐姐的……其实我真的特别想换一种称呼。”
苏翎不以为然地打开门,牵着她下楼。
“什么称呼?”
“嫂子。”
封月拽她拽的紧紧的,心里很空的那个角落好像被什么填满了,没那么难受了。
封景听到脚步声,看到她们一起下楼,再冷的眸子里也划过一丝诧异和惊喜。
在听到那声模糊的‘嫂子’后,他半眯着凤眸,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又诡异的幽光。
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