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良在离开京市之前,去了一趟顾溪清的家里。
他总觉得,这一去怕是有一场大战,他很怕自己再也回不来这里,再也见不到顾溪清,所以一定要再来看她一次。
他敲开顾溪清的家门时,顾溪清整个人都醉醺醺的,满身酒气,脸颊也红扑扑的。
“怎么是你呀?”顾溪清提着酒瓶酒意朦胧地看着门口的人,软软的声音像是提不起力气:“你来干什么?”
于昭良刚想说话,顾溪清脚下一软,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瘫软得根本站不直。
于昭良抬手接住她:“顾小姐……”
“这个酒好难喝呀,我安哥会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顾溪清像是被这伏特加给委屈到了,鼓着腮嘟囔抱怨,又“哇”地一声,吐在了于昭良身上。
“顾小姐,你喝多了。”于昭良也顾不上绅士不绅士了,赶紧扶着顾溪清进去,别在门口受了冷风,要是再着凉了可就麻烦了。
他把顾溪清扶在沙发上躺好,又脱了满是呕吐物的沙发扔在门外,怕那些东西的气味熏着她,再拧了毛巾给她擦着嘴角的酒水,忙前忙后地照顾。
松软的热毛巾擦过顾溪清的脸庞时,她眼角无意识滑落的眼泪滴进于昭良的手心里。
于昭良坐在地板上,拿掉她手里的酒瓶子放到一边,凝目细看着顾溪清微微拧眉的睡颜。说起来很有趣,他也只是偶尔一次在电视上看到顾溪清的脸,便被吸引,那时候的顾溪清还在烂片里打滚呢,化着明显不如主角精致的妆,演着一些可有可无的配角,生
涩青嫩。
但他偏偏觉得她好看,她灵动。
后来便有心收集她的消息,无论多烂的影视剧他都看得津津有味,反复地看,直到她演的那个女二角色宫笑雪一炮而红,那一眼的哀绝,凄艳,轰然撞开了他的心门。顾溪清以为自己从未见过她,其实不是的,她演话剧的那段日子,几乎只要是能去的剧场,自己千里迢迢地也会赶过去,坐在台下,看她在台上的精彩演出,也曾悄悄地
送过花,却不敢署名,只敢自称是影迷,粉丝。
为了靠近她,于昭良开始涉足以前毫无兴趣的影视圈,赞助各种电影节,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于昭良。但无论他做多少,都是默默地,不出声地,因为他觉得,这只是他自己单方面的喜欢,欣赏而已,如果让顾溪清知道了,她怕是会有压力,会不好意思,于昭良不想她有
这样为难的想法,所以选择沉默守候。
是,他的确和顾枭寒是好朋友,好兄弟,但如果用这样的关系去接近顾溪清,不也是另一种目的不纯吗?他不想这样。
到时候,说不定顾溪清这种性子软的人,还会因为她哥哥的原因,不得不对自己虚与委蛇,那又何必?
如果不是那天在W城时,顾溪清因为碰到的白安而崩溃大哭,甚至晕厥,于昭良可能都不会再进不一步,一直守在原地。
当他终于走近她,可以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方向的时候,她却已深陷情劫,错爱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直到那时候,于昭良才觉得,她过得并不幸福,他不能再一味地站在远方了。
他买了些解酒止头痛的药回来,又烧了一壶热水,一并放在桌子上,压了张纸条,飘逸的字迹写着:醒来之后就吃掉哦,不然身体会不舒服的,于昭良。
然后抱了床薄被给顾溪清盖上,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来,顾溪清也睡得越来越深沉了,他才悄然离开。
甚至连拥抱这样的动作都不曾有,只是很轻很轻地,握了一下顾溪清的指尖。
同夜,顾枭寒在审讯室外看林山用尽了手段,让那个假白安服软。在他等得焦虑无比的时候,一个很奇怪的号码,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