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京墨晋级入住双人石室后不久遇到了中原一点红,两人在三个月的试探与观察中确定了双方的共同意愿——不愿意就此被驯服成为了面具人操控的杀手。
中原一点红只想要离开此地去过寻常的日子,而他知道要对付武功高超的面具人,并且成功地突破他的手下合力攻击,那么就要联手更多意志坚定的反抗者。
至于楼京墨隐隐表示地借此机会反噬了面具人的产业,中原一点红没有那样的野心但又非常支持,因为唯有端了这一岩洞的杀手训练场才能避免更多血腥不断上演。
两人在一月一比的搏斗中,几战几分各有输赢。输的未必是技不如人,而是想要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前往其他石室观察是否能有合作者。
楼京墨借由早来几年的中原一点红逐步摸清了岩洞里的各种情况。中原一点红算得上前三批入洞的被选者,虽然未曾一览面具人的真容,但可以确定岩洞是在地下。他初至此地时是从暗河进入,还见过那些建造好部分石室而被灭口的工匠尸体,
面具人说过想要离开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是成为尸体扔到水里去喂鱼,不然就是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出去接单杀人。
中原一点红不愿成为前者,但又不甘沦为后者。有坚持的人难以避免心里的痛苦,直到他遇到了逃出生天的可能,以及怀有共同信念的人。「已经向其余七人再次确定了行动计划,明天的年度大比,你给出手势,我们就动手。」
年复一年,不知不觉间,楼京墨进入岩洞已有两年半之久。
每年十二月会有一场洞中人都能参加的大比,前十名在过后的一年中能有许多优待。因此,很多人都会竭尽全力,而那天面具人必会到场亲自观看最终一回合三取一二十人的大斗乱。
在幽暗的灯火下,楼京墨看着中原一点红以手指沾清水写下的字,她期待这一天的到来是饶有耐心地蛰伏许久。天佛经以盲文成书,这一以独到方式成书的无上佛家武功果然有特别的招式,比如不受黑暗所扰的听音辨位。
岩洞里并未完全漆黑,在各个石道里都有固定位置的油灯。楼京墨练得听音辨位不为以耳代目,却是为探寻暗河所在。
去年年度大比,在一年只会开放一天的岩洞最大石窟之中,她确定了刻着一柄剑的石门背后有河流的声响。最大的石窟共有四扇门,面具人从剑门进出,极有可能剑门通向一条出动捷径。
「好,今夜就好好休息。明天待我寻得他一丝破绽,我们就合力突围。」
楼京墨肯定地写下这一句,她知道以自身两三年的内力去单独对抗面具人必有不敌,但是四照神功专为破万法而生,她又被王怜花灌了一通诡异的武功招式,那么何尝不一试对面具人摄人心魄而寻得对方的几息破绽。
明天不仅仅是要离开岩洞,而是要效仿面具人怎么把她带来的,她就要一样将其牢牢制住绑出去。
江南·薛家庄。
薛衣人一脸冷色地看向上门要人的王怜花,“薛某只说一次,是我杀的人,我一定会认,不是我杀的人,你堵上门来也没用。王公子,薛某敬你是江湖前辈,但你也莫要以为我会任你所欺。”
十三年之前,把江湖搅得风起云动的千面公子与天下第一名侠沈浪一起消失不见,彼时薛衣人年仅十八提剑杀入江湖,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一丝交集。
时隔十三年,薛衣人初见王怜花就是他闯入薛家庄开口找徒弟,说是证据确凿失踪两年多的楼京墨正被薛家所抓。
“如果你认了杀了我的徒弟,你以为还有继续说话的机会吗?”
王怜花面若冰霜地盯着薛衣人,一年半的大漠搜寻终究还是一场空。他对那一结果早有准备,但从没有想到进关后就听得楼京墨失踪一年半载的消息。
时日越久越难寻人,何况更不好确定抓人者的目的意图。李泊枫所住小院化为灰烬,这与楼京墨的失踪是否有关联?是同一人下手,或是不同人马联手,又会不会是楼京墨的亲人所为?
王怜花耗费数月以江南开始一一排查,能一步步走得如此精准的人必不简单,而抽次剥茧里找到了几条线索,先后一一查证则终找上了货物采买情况很诡异的薛家庄,每个月都会有一批粮草与兵器走薛家的账但未送至薛家。
“薛庄主可能是练剑练到不问俗世,但我能十分确定你薛家有一个杀手组织。”
王怜花尚未能找到那个组织所在地,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则只剩下其建在地下难被人寻到的这一可能。而其头目必然武功高超,对此薛衣人怎么可能全然无知。“薛庄主对庄内的情况多少也该了解,你说你没杀人,总能给我一份可疑的名单吧?比如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消失不见的人。”
薛衣人的怒气值在蹭蹭蹭地上升,他难道会如此眼瞎让人在眼皮底下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更是不能任由人上门就给他扣一个屎.盆子。“不可能!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一个人。”
此时,薛衣人是十分确定薛家庄没有谁敢有如此胆量与武功,更不提每个月会有人擅离职守。整个薛家庄也只有他疯了的弟弟薛笑人时不时找不到人影,或又是在那一条街上寻谁玩游戏了。
王怜花眯起眼睛,“看来薛庄主是极有自信,但我能确定没有出错。你我之间,必然有一个人失误了,我没闲工夫和你争辩,而今天你必须给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