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六在他的搀扶下,坐进了车子里。
骑手的动作很温柔,就如同一位孝顺的儿子,搀着自己满头银发步履蹒跚的老母亲般。
麻六似乎有点不适应对方的这种态度转变,心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哀求的望着对方。
然后骑士对于他的眼神视如不见,把他扶进驾驶座之后,就关上了门,然后转向一边的副驾驶座,却对于座位上那堆成小山的钞票视如不见,先是拎起了那个座位底下的旅行袋,然后从上面一个饰物里扣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骑手竟然按亮了车厢里的灯,然后把那个东西放到了麻六跟前。
麻六瞪大了眼睛,终于看清了那小小的东西,虽然他还是不懂那个东西的实际作用,但是却看得出来,那是个电子产品。
骑手把那东西装进口袋里,然后又搜出了被他关机的手机,才把座椅上的钱一一装进袋子里,关上门扬长而去。
血水不停的从麻六掐住脖子的指缝里汹涌渗出,短时间大量失血导致他有点眩晕的感觉,虽然没有立马死去,但是应该不会坚持太久。
目送骑手上了摩托车,从来路返回快速离去,麻六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自己一生的画面,尤其是这几天所做的精心策划。
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原来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骑手顺着原路回到了中海,开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民居,把车子停好之后,又换了一辆半旧的越野车,驶出了民居,朝另一条路而去。
借着月色可以看到他的侧脸,那是一个颇为英俊的东方人,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大晚上的依然带着副宽大的墨镜。
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等对方接通之后,用有点生硬的普通话道:“事情处理好了!”
隔着电话也能听到对方松口气的声音,欣然道:“谢谢,辛苦您了!”
“小事情而已!”戴着墨镜的男人淡淡的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不是帮你处理这些小事情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明白,明白,抱歉啊,事情太突然,实在不好意思!”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方把姿态摆得这么低,戴着墨镜的男人也不好太过刻薄,口气稍缓道:“给我尽快查清楚那个人的背景,但是最好不要惊动他!”
“好的,好的……”
戴着墨镜的男人说完之后,挂了电话。
远在此地二十多公里外的市中心一栋小楼里,潘新贵也挂掉了手里的电话,然后长长出了口气。
他曾经骄横跋扈过,也曾经蹲过十年苦窑,大起大落之后,自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事情能够动摇他的心志,然而在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不仅仅是因为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对方。
还因为对方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断的酷厉。
要知道,这里可是华夏!
哪怕在他那段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岁月里。
他也没有杀过人,或者说没有亲手杀过人。
也正是因为他没有杀人案底,所以他才得以在蹲了十年的苦窑后重见阳光。
可是现在跟他打交道的这些人,竟然轻描淡写的就抹掉了一个人的生命。
这些不是人,而是魔鬼!
潘新贵眉头显得更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