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风尘地进到屋中,里面土炕高搭,被子摞在一起,搭了一层粗布,看起来像是个小土包一样,虽说干净整洁,但总闻着像有股怪味。
正中间躺着一个人,身形约是二尺有余,面色铁青,伸手探探脉搏,微弱异常,整个身子都散发着只有死人才有的冰冷。旁边坐着两人,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一个年轻的妇人,应是这病着孩子的长辈和生身母亲,相互抱作一团,哭得不成样子。
“他娘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才一天,娃的病就…”话说到一半,都无法再继续下去,尼姑师父话也不多说,扯着江拾灯到近前,敞开小包袱,吩咐他在一旁帮手。江拾灯看着炕上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人儿,心道可怜。
尼姑师父的眉头深皱,继而翻了翻孩子的眼皮,已经是弥留之兆,这额头上有些许白色的线状之物,若隐若现,但全身无中毒迹象,也无外伤伤口,思虑过后,抬眼问主家:“近日你家中可有老人离世?”
“没有啊?”几人相顾:“我爹去的早,就老母随我们一起度日。”汉子回答到。
“那可曾参与过什么白事祭祀之类?”
妇人听到这,眼神马上闪现过一丝希望,汉子与之交换了目光,才叹着气说起来:“前日里,村中教书的掌事先生过世了,小儿一直与村中其他孩子一起,跟随他读书识字,听说他这次一病不起,我们本想去探望,可因农活儿耽误了两天,再一打听,先生已经病入膏肓,只剩了一口气在。”
“那天柱子他爹来家中叫人,说先生快去了,咽不下一口气,想再见我家小儿最后一面,我们匆忙收拾了一番,就赶了过去。到了门口,我还有些纳闷,也没多想,就带着孩子进去了,屋里也算挤满了人,看见我们进来,闪出一条道,有人在先生耳边说了几句,随即扶他起了身,口中轻声呼唤着‘虎牙,虎牙’”
“虎牙是我儿子的名儿,拉了他在塌边,先生指了指门,屋里的人都会意,挤着我向门外走去,只将我儿子一个人留在了屋中。虽说平时先生喜欢虎牙的聪明劲儿,可是这莫名的一出,弄的我放心不下,门前有人把着,也只能干着急。”
“不一会,就听见里面砰地一声响,像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我不顾阻拦地往里冲,好不容易进了门,就看见我儿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先生,早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