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心里感慨万千,自出事后,长秀宫的宫女太监全都跑了个没影,更别说有人来看她了,没想到最后,来看她的人,居然是她曾经利用过的苏昭仪!
苏昭仪掏出一块银子,笑盈盈地塞到行刑太监手里,“这位公公,可否让本宫与陈妃娘娘说几句话?”
她腹中怀着皇子,太后皇上看中,宫中人人忌她三分。
行刑太监僵硬的脸挤出笑容,“苏昭仪,请长话短说!”
“多谢公公!”苏昭仪多谢道。
“苏昭仪,谢谢你来看我…”陈妃感激道,正想求她以后对九公主照顾一二时,苏昭仪一句话,让她浑身如坠冰窟。
“不用谢,本宫只是想让你安心上路。”苏昭仪微笑道,那笑,已不同于先前的浅笑吟吟,带着张扬的、坚硬的刺。
陈妃心头一冷,“苏昭仪,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昭仪漫不经心地笑问道:“陈妃姐姐,之前本宫差点小产,是你的杰作吧?”
“不,苏昭仪,你误会了!此事与我无关!”陈妃矢口否认,死到临头,她不怕承认,但她怕苏昭仪迁怒于九公主!
“其实这事吧,说来也不全是陈妃姐姐的责任,虽然扮鬼的人是你故意引导去合欢宫,但最后本宫会摔倒,却不是被那扮鬼之人吓到,而是…”苏昭仪微微一笑,“而是本宫故意的!”
“为何?”陈妃倒抽口气。
“为何?因为要帮主子啊!”苏昭仪一副她问了废话的不屑神情。
“你…你也是…”陈妃吃惊到口吃了!
“所以呢,你以为这宫里就你一人吗?”苏昭仪垂下头,一手轻轻抚上腹部,那垂眸浅笑的神态,动人心弦,“这腹中的孩子留不得,本宫本打算趁此机会不要了,顺便打击皇后二皇子一派,哪知他那么命大,这样也能挺过来,既然如此,本宫决定将他好好生下来。”
“这孩子…是…主子的?”陈妃颤抖问。
“嗯!”苏昭仪露出幸福的神情,“这可是主子的第一个孩子!”
“不!主子明明答应过我,将来第一个孩子将由我生出来!”陈妃歇斯底里吼道。
“切!也不瞧瞧你多大岁数了?能生得出吗?”苏昭仪翻个白眼。
“你来,就是为了炫耀?”陈妃喘着气,双眼狠毒地看着苏昭仪,“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苏昭仪嚣张道:“你说呀,本宫无所谓,反正死之前,拉着九公主垫背好了。”
陈妃再度瘫倒在地。
——
因为太后的公开认可,原本顾及皇后与武婉的一些贵妇小姐们,纷纷主动向陆心颜示好,讨教妆扮之事。
陆心颜脸都笑僵了,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能喘口气。
算算陈妃离开的时辰,这个时候应该被逮个正着了。
陆心颜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
她四处搜寻萧逸宸的身影,终于在一处假山旁看到他。
此时,他正望着她。
却在她望过去的瞬间,迅速移开眼光,转身朝假山后面走去。
陆心颜立马跟上。
夜风吹来他身上清洌的气息,即便看不到人影,陆心颜却直觉知道往哪里走能找到他。
不过,人呢?明明刚才在这里的?陆心颜小声嘀咕,转着头四处寻找。
转身的瞬间,猛然撞到一坚硬之物,下意识想退开时,差点摔倒。
“哎哟!”
一双手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她再次撞到那坚硬,抬眸一看,原来是某人的胸膛。
嗯,很结实,带着好闻的气息。
陆心颜退开两步,看着某人快速落下的唇角,眯眼问道:“萧世子,你刚刚故意吓我的是不是?”
害得她差点摔倒出丑!
萧逸宸淡定道:“习武之人对身后有人跟踪异常敏感,本能会躲到一旁看看是谁!”
陆心颜撇撇嘴,“你刚才不是看到我追着你来了吗?”
某人一勾唇,“没看见。”
刚才是她瞎了?陆心颜翻个白眼,大度的不与他计较这个问题,“陈妃那边如何了?”
萧逸宸道:“皇上刚走,当场下旨,陈妃赐鸩酒,陈家父子杖责五十,令大理寺彻查!”
“陈家算是完了。”真是大快人心!
萧逸宸猜不透她面上神情,问道:“觉得可惜吗?”
陆心颜耸耸肩,“可惜,可惜我没亲眼看到,可惜了九公主,稚子无罪。”
萧逸宸沉默几息,“连府那边昨晚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五弟和七妹妹有事吗?”陆心颜心中一跳。
“连氏头七,连家亲友相送,府中突起大火,我的人只来得及救出宫三老爷,宫五少爷和宫七小姐三人,其余人…”萧逸宸顿了顿,“全部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陆心颜打个寒颤,“那人好狠的心!”
“你知道那人是谁?”萧逸宸挑眉反问。
“我能猜到是谁,但…”陆心颜道:“现在还没找到足够的证据,不能揭穿她!”
“证据…,现在没有,说不定很快就有了。”萧逸宸别有深意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心颜奇道:“你知道广平侯府中黑手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萧逸宸转过身,不再回答她的话,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说完不等陆心颜反应过来,直接就走了。
看似如正常般走路,实则几下就已飘出老远。
陆心颜只能望洋兴叹,“这家伙,怎么这样?每次说一半吊人胃口!”
下次我也要吊你胃口一回,让你试试被人吊胃口的滋味!陆心颜捏着小拳头。
——
寅时过半(凌晨四点),整个京城,除了部分花街柳巷仍灯火通明外,全都静谧无声。
这时,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惊得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八百里加急!西南战报!”
城门紧急打开的声音,宫门紧急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整个皇宫都点上了宫灯。
隆德帝看到手中的战报,额头紧紧皱成川字,唇抿成一条缝,全身降到冰点,“即刻早朝!”
昨晚大部分官员留宿宫中,两刻钟后,所有人都站在了朝堂上。
礼仪太监正要高喝,隆德帝伸手制止,直接开门见山,“西南战报,大败!李老将军被瓦刺逼入祈云山,殊死防守,现请求朝廷派二十万兵力增援!”
圆滚滚的兵部尚书季坤大惊失色,“祈云山是西南最重要的防线,一旦失守,整个西南将全线被占领,到那时瓦刺从安楚绕过墨河直达秦南,一旦逼近京城,京城将岌岌可危…”
不等他说完,隆德帝铁青着脸,大力一甩,战报兜头兜脸地朝季坤飞去,“废话!朕会不知道严重性吗?召集你们来,就是给朕说这等废话?”
季坤躲都不敢躲,任那战报打中头顶,然后俯身捡起,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给朕说点有用的!一、现在七天内能调动的兵力有多少?二、军需物资能否同步跟上?三、派谁增援?作战计划如何制定?季坤,你是兵部尚书,你先说!”
季坤刚被喷,正在伸手抹额头的汗,猛然又被点名,吓得腿都软了,“启禀皇上,大约…大约能调到五至十万!”
“朕不要大约!到底是多少?”隆德帝怒道:“李老将军要求的是二十万,二十万!”
季坤硬着头皮道:“启禀皇上,按规定兵部储备兵力为二十万。上个月刚派了八万去东元对抗乌拉,十天前瑞王来信,说北狄蠢蠢欲动,派了七万前往北州,现在京城兵力不足五万,若加上从京城附近各州迅速调回部分兵力,约…三万左右!皇上,兵部能最大限度调动的兵力是八万!”
“八万,李老将军请求二十万,却只有八万!”隆德帝神情凝重,“孔爱卿,户部军需能否跟上?”
户部尚书孔知人年近花甲,是孔淑妃的父亲,四皇子的外祖父,一个有些古板的老头子,“启禀皇上,秋季税收刚入国库,如今国库正是充盈,可配合兵部一切需求!”
隆德帝面色温和许多,“孔爱卿,辛苦了。”
“这是臣的份内事!”孔知人表情严肃道。
隆德帝知他一向如此,没时间想多的,直接将问题问到最关键的点子上:“兵力,只有八万,派谁增援?作战计划如何制定?”
原本这种事情应该是兵部尚书季坤先发表意见,隆德帝见他头上汗流个不停,不耐烦的眼神直接略过他,“各位爱卿无需避讳,直抒己见!”
他已经如此说了,底下群臣却无人立马站出来,包括几位将军和武官们。
李老将军要求的是二十万大军,这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李老将军是个实在人,他说二十万,就是最少二十万,少两三万都凶险,别说一下子少了十二万!
倘若朝廷能派出三十万大军,不管文官还是武官,定有不少人抢着领兵出征!倘若不能派出三十万,能派出至少二十万,一些尚有雄心壮志的武官们,或许会愿意一试!
可现在,只有八万大军,无论谁领兵,都是九死一生!
自己死了不说,严重战败的领头将军,还会祸及家族!
此种情况下,谁敢自动请缨?
隆德帝脸黑得快要滴水,“平时一个二个不是又能争又能辩的吗?今天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个个都成了哑巴不成?今儿个要是不说话,以后在这朝堂上,永远别说话了!”
这个…好严重!
立马有大臣出来,“臣推举罗将军!”
五十左右的罗将军站出来,“臣有心为陛下解忧,但臣双腿早年坏死,勉强保住,无法急行军!但此次西南军情紧急,必须急行,臣怕…”
“下一个!”隆德帝懒听这种费话。
“臣举荐高总兵!”
“老臣年近六十,只怕未到西南…”
又是一个推托之词!隆德帝从鼻孔里哼出两声,“下一个!”
“臣举荐御林军右郎将、镇国公世子萧逸宸!”三十过半的刑部尚书袁弘山道,他生得相貌堂堂,很是英气。
“不可!”兵部左侍郎齐怀恩大声阻止,此人便是当年监军,参了萧逸宸一本的人,“萧世子年少气盛,行事偏颇,狠勇有余,战略不足,难以担当重任,倘若由他领兵,后果不堪设想!”
袁弘山道:“三年前萧世子虽犯了战略上一意孤行的毛病,但最终也是萧世子大败乌拉军,让东元边境清静了三年!经过三年的沉淀,臣相信萧世子已痛定思过痛改前非!”
“袁尚书,你是不是收了萧世子什么好处?这么努力说他好话?”齐怀恩不阴不阳道。
袁弘山朝着他的方向一拱手,“齐侍郎自称当年东元战败乌拉军之功,全靠你的计谋,既然齐侍郎有如此计谋,不如下官举荐齐侍郎,或齐侍郎自荐领兵出征如何?”
他面上常年都是一副表情,语调亦永远波澜不惊,实在让人猜不出,他这话是在挤兑齐怀恩,还是真心想推举齐怀恩!
“你!”齐怀恩狠狠瞪了袁弘山一眼,偃旗息鼓。
隆德帝对两人方才的争辩视若无睹,“袁爱卿举荐镇国公萧世子,众位爱卿有何意见?”
一时间同意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沉默者有之,争论了大半个时辰,仍没有结果。
最后葛太师葛长生道:“启禀皇上,臣建议请萧世子进来,让他当堂提出作战计划,若兵部觉得可行,便由萧世子出战,若不行,则另派人选!”
另派人选?派谁!这是朝堂上所有人的心思,不过都聪明地没有提出。
方才的争辩,除了一些别有用心怕镇国公府复起的人,如齐怀恩之流,其余大部分的争辩,都是做给皇上瞧的。
皇上不喜众臣分歧严重,但更不喜众臣抱成一团,合伙欺上瞒下。
所以刚才反对的人里面,其实大部分是巴不得直接派萧逸宸出战,快点结束早朝,好回家睡个大觉。
“臣同意葛太师的提议!”
“臣也同意!”
隆德帝一锤定音,“来人,即刻传旨,宣镇国公世子萧逸宸觐见!”
随着德公公一声高喝,“宣镇国公世子萧逸宸觐见!”的声音,像山谷回音一样,一声声依次响起。
片刻后,一身白衣的萧逸宸来到朝堂。
他单膝下跪,“末将萧逸宸参见皇上!”
“萧爱卿请起!”隆德帝和颜悦色道:“今日寅时过半,朕收到西南李将军八百里加急,瓦刺大举进犯,我军不敌,已退守祈云山,李将军请求支援二十万,如今兵部七日内最多能调出八万左右兵力,但西南之征只许胜,不许败!如今朕对派何人出征尚未有定论,袁尚书和一众大臣举荐由你领兵,朕想先听听你的作战计划!”
萧逸宸道:“启禀皇上,以往军中制定作战计划,除非遇到紧急情况才会临时决断,否则多则月余,少则十天!”
隆德帝怔了怔,方才一时心急,居然将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齐怀恩不怀好意道:“萧世子,你方才说,除非遇到紧急情况才会临时决断,现在便是紧急情况,你说出你的计划便可!”
萧逸宸道:“齐侍郎,萧某从未去过西南,更不知现在具体战况、我军及敌军情况,如何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四字,勾起齐怀恩旧恨,他冷哼一声,“萧世子之军事才能,京城谁人不知,怕是不敢去,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齐侍郎所言差矣,萧某正要向皇上请旨,领兵出征西南!”萧逸宸转身对隆德帝道:“皇上,末将愿领军八万,七日后出征西南,救出李老将军,解西南之危!”
方才袁弘山提议齐怀恩不如自荐,齐怀恩屁都没放一个,如今他将此套路用在萧逸宸身上,萧逸宸立马请旨,两相对比之下,无异狠狠打了齐怀恩一巴掌!
齐怀恩老脸通红,“萧世子,你当出征西南是儿戏?你对西南一不熟,二没有任何作战计划,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光凭你这样一腔热血,如何能胜?万一战败,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皇上,末将愿与西南共存亡,不退瓦刺,不回天武!”萧逸宸铿锵有力的话,回荡在朝堂上空。
隆德帝听得热血激荡,豪情万千,“好!朕准了!兵部户部全力配合,七日后,朕在西门城墙亲自相送!预祝征西大将军萧逸宸凯旋归来!”
“谢皇上!”
“皇上英明!臣等预祝征西大将军萧逸宸,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
八百里加急的消息,惊醒了全京城的人,但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战事,无论胜败,对安逸的京城老百姓来说,都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朝堂上紧张的气氛影响不了宫里宫外,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陆心颜来说,那些战事更恍如隔世般不真实。
早上收拾好行李,拜别武蓁,又去未央宫同皇后告别,最后去到万寿宫,和封氏汇合,一起出宫。
“珠珠,以后阿冰进宫的时候,你也一起来陪哀家说说话。”太后和蔼道。
“是,太后娘娘。”陆心颜道。
太后道:“时候不早了,哀家不耽搁你们回府,林公公,替哀家送宫老夫人宫四姑娘和宫少夫人!”
“是,太后娘娘!”
出得宫门,告别林公公,坐上马车,整个人躺在软榻上,毫无形象地滚了几圈,陆心颜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终于能回到石榴院了!”
“这宫中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青桐长长吐出一口气,“吃饭要小心,走路要小心,上个茅房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待太长时间!我真佩服那些常年在宫里的人!”
“宫中压抑,导致心里不正常者多!”白芷道。
青桐哈哈笑了,“这倒是真的!压抑久了,正常都会变得不正常!”
“可我觉得宫中好好玩啊,有那么多漂亮的姐姐,好看的花,好玩的地方,好吃的食物…”小荷眼里露出憧憬,“要是有机会,我还想进宫去看看。”
“进去被人坑?下次小姐不一定能救得了你!”青桐斜看她一眼。
小荷皱皱鼻子,“小姐说经一事长一智,下次我不会被人坑了!”
青桐道:“皇宫里的那些女人,坑人不眨眼,等你发觉被坑的时候,已经站在深坑里爬不出来了。”
“青桐说得对!”陆心颜道:“小荷,这宫里能少去就尽量少去,能不去就尽是不去!”
小荷垂下头,不吭声了,心里想着,宫里面有好心又好看的大皇子呢,才没你们说的那么可怕!
白芷问:“对了小姐,下月初二是您生辰,这还有几天的时间准备,您打算怎么过?”
“小荷,你想怎么过?”小荷生日是九月二十二,因为那天进宫,原本想提前过的,但前半个月发生了太多事,便将生日推迟到与陆心颜同一天过。
小荷立马将还想进宫的念头给抛在脑后了,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陆心颜,“小姐,你主意多,要不你给我出出主意?”
陆心颜笑道:“贼丫头,是想让我动脑子出方案,你来选是不是?”
小荷雀跃道:“小姐真聪明!”
“那小姐我出脑力了,小荷你打算怎么报答小姐我?”陆心颜贼兮兮地靠近小荷,眉间邪气大盛,眼里波光流转。
“小姐,你别这样看我,我好怕!”小荷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就怕,醒目地往青桐方向躲,却被陆心颜一把抓住,“来,行让小姐香一个!”
“啊!不要!青桐姐姐救命!…”
最后虽然没亲成,小荷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脸,却被陆心颜又捏又揉,下车的时候,红得像两个小苹果。
到达广平侯府的时候,正好遇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田叔。
下巴上明显的胡碴,面上灰蒙蒙的,嘴角发干,眼窝深陷,不过一双眼透着不同以往的光彩。
“小姐,有好消息!”田叔激动道。
陆心颜点点头,“田叔,一起来石榴院。”
在陆心颜后面下马车的掠月,见到田叔,下意识躲到梳云后面,任梳云怎么拉她,也不肯出来。
田叔眸光暗了暗,随即转过身,跟在陆心颜身后走向石榴院,因而没留意到行动有些不便的掠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掠月的脚没有伤到筋骨,不过白芷建议行走时还是要小心些,免得不小心再扭到。
吕嬷嬷程嬷嬷在石榴院门口等着陆心颜,一见到她回来,立马泪眼汪汪,“小姐~”
陆心颜以为是几日没见,两人挂念她们,当下点点头,微笑道:“吕嬷嬷程嬷嬷,我们回来了,这几天辛苦你们了!都进来吧。”
“小姐…”吕嬷嬷在后面喊了一声,陆心颜一脚跨入院中,正要回头问吕嬷嬷有何事,却被大变样的石榴院,给惊得无法动弹!
院中张灯结彩,红绸满天飘,红灯笼成串挂在檐下树下,太阳伞和躺椅不见了,两张秋千上裹上了红绸,她的房间门窗上贴着大红喜字。
一派喜气洋洋的新婚院子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