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他才感应到了。

“来者何人？”他并没转身，只是冷声问道，“深夜到访我将军府，是为何事？”

“老……老侯爷……显灵了！”与此同时，元宝失声叫了出来，声音之中充斥着恐惧，开心还有兴奋之意。

慕容如玉的脊背骤然一僵，猛然回身。

书房前的廊檐下挂着些许风灯，虽然是清雪飘扬的深秋之夜，但是院子里的光线不算是太弱，他只是一转身，就看到在院子中，飘然落下了两个人。都是一袭青衣长袍，长发用木簪挽着，坠于身后，发丝在清雪之中飘然而动，均是一样的带着几分出尘的气质，但是那面容却是一个俊美清雅，带着几分刚毅与沉稳，一

个已经被毁成了千疮百孔，如暗夜修罗一般骇人。

被慕容如玉抠在手中的暗器当啷落地，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月下走来的两个人，其中那个生的俊美的不就是他的父亲吗？

记忆之中父亲曾经饱受病痛折磨，临死的时候已经是形销骨立，哪里有这般的风采摄人！

所以！父亲是成仙了吗？

是看自己真的活的太寂寞，所以才会回来看他吗？

慕容如玉呆呆的看着那个酷似自己父亲的男人与另外一个男人朝自己走来，随后马上回过神来，“你是何人！”他后退了一步，质问道！

“呵！”面容俱毁的男人淡淡的开口，一副不屑的口吻，“这就是你那傻儿子啊，老子都站他面前了，他都认不出来！亏我还想了这么一个神仙下凡一样的出场方式。”

听了这个人的声音，慕容如玉的心口重重的被人打了一拳。

这个声音他熟悉！

”你是鬼医？”慕容如玉只是在顷刻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将目光落在了那被毁容的男子身上。

他在杜宪那边见过鬼医，只是他见鬼医的时候，鬼医都是带着面具或者罩帽的，他总是没让慕容如玉见过自己的脸。但是慕容如玉对他的声音却是无比的熟悉。

因为看不到他的容貌，能记住的就只有声音了。

“哈哈。”鬼医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拱了慕容寒一下，“喂，老迂腐，你看看你混的，你儿子最先认出来的不是你，而是我！”

得瑟！

慕容寒的心情显然原本是十分激动的，毕竟见到了好几年没见到的儿子，可是被鬼医这么一打岔，他就觉得有点憋屈是怎么回事。

“闭嘴吧你！”慕容寒轻呵了一声鬼医，目光不离自己的儿子。这孩子好像长高了些，修长俊美的不像样子……气势更盛从前了，若是以前还隐隐的带着几分世家子弟的润泽之意，现在的慕容如玉经过两年不断的征战，已经完全褪去了

那种温和的气息，变得锋锐而强大。

大概是与鬼医这等没脸没皮的老鬼头混在一起时间长了，慕容寒也有所改变，竟是觉得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好了，而不是以前即便是觉得好，也不会轻易的表达出来。

若是在以前，他必然是情绪不会外流的，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眼眶一酸，停住了脚步。

鬼医看了看慕容如玉，又看了看慕容寒，暗自摇头，果然是父子啊，这两个人就连动作都差不多，杵在那边当柱子吗？

“你们两个父子不准备相认，却是准备当一个晚上的柱子吗？”他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等鬼医说完，慕容如玉的双膝这才一弯，整个人直笔笔的跪在了青砖地上，“父亲！”他几乎是闷着自己的声音嘶吼了一声，整个人便匍匐在地，“真的是您吗？父亲！”

“是我！”慕容寒也忍不住了，朝前快走了几步，一把将匍匐在地的慕容如玉给拉了起来，“好孩子！是我！”感觉到了父亲真实的搀扶，体温，慕容如玉的身子一颤，他反手握住了慕容如玉的臂膀，随后摸索着，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感受着那衣钵之下身体的生命力，即便是

这样，他依然感觉有点不太真实……他的思绪有点乱。

鬼医与父亲一起来，所以……一个模糊而又清晰的答案在他的脑海里面一跃而起，似是朝阳，瞬间光华明亮，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