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朋友，或者也算是新朋友吧。”车语说道，“做自媒体的，喜欢多管闲事，但还算是一身正气，很会玩的一个人。他的奔驰SUV很帅，但今天撞坏了，以后他应该要玩跑步了。”

苏春晓低下了头，想了一会之后道：“这个人怎么样啊？”

“啊？就是有点啰嗦，大多数人到这年纪就是这样爱说教。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人。”车语有点惊讶，原本车语以为苏春晓并不知道李炜的存在，仅仅是随口一问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苏春晓知道的可能比车语想象的要多。

“你最近总是匆匆忙忙地要走，你不是离开荒地武装了吗？先是说要去南城看铺面，今天又莫名其妙地走了。你最近在干什么啊？”苏春晓问车语。

看来苏春晓并不知道很多。

李炜做这些事情，于李炜而言是伸张正义，于车语而言只是遭到了威胁。而且其中的动机真的很幼稚，人类是动物，和任何动物一样永远是以自保为首要目的的。这使得这个世界上一切发生在身边的正义行为，看起来都是幼稚、理想化的。所以车语不能说这些，是不想让苏春晓担心、也是担心苏春晓不相信。

“赚点外快啦，要吃饭的嘛！”车语用了一个很敷衍的谎言作答。如果在几年前，这样一句话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对于现在的车语而言，这样谎言可以说是欠缺思考。

苏春晓当然不会认同这个答案：“你现在这么有钱，还要遮遮掩掩的赚什么钱啊！你肯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什么老朋友又是新朋友、什么奔驰SUV、什么年纪很大喜欢说教，都是你编的！没想到你现在有钱了，就开始花天酒地想要找女人了啊！”

“咦，你忘了吗？在很早以前我就通过了性冷淡测试，所以在早以前你的前未婚夫会允许我住在你家里、照顾你的生活。”车语微笑地说道。

苏春晓气得说不出话，一方面她直觉车语的生理情况会是正常的、另一方面车语的确通过了性冷淡测试。想了一会以后，苏春晓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说道：“那你一直在找企鹅！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女人啊？你找到企鹅了，对吗？”

如果苏春晓没有说这些话，也许车语能逐渐圆上之前的谎言，甚至说到黎明到来。但现在，车语有必要认真地说一些感情问题了……

“你真的想听？”车语站起身来，朝苏春晓走进了一步。而苏春晓向后退了半步，却点了点头。

车语伸出右手，越过苏春晓的肩膀，而苏春晓再退了一步以后抵住了墙壁。虽然车语和苏春晓身高相仿，但那一刻，苏春晓眼中的车语就像是巨人一般……车语咬紧了牙关，眼神很复杂，但还是把法拉利车钥匙挂在墙壁上。

双手插在口袋，车语低下了头，说起了从前：“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一个人，不知道是因为她很漂亮、还是那种清冷的气质，她就是苏陌。但是无论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不够帅、还是没有钱、还是不会谈吐，我的付出除了感动自己以外，其实没有任何用处。这使得我的整个青春都在这失败的不甘心中挣扎着，以至于我就算失忆了，也还想着再打一次翻身仗。

“但实际情况是等我搬出老家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苏陌。这些年来我也尝试过去追求女生，如果把每次求爱的行为当做玩游戏，我有时成功、有时失败，这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我接受这点……

“可是失忆后的我好像被重置了，失忆只是影响之一。我还变得偏执、洁癖、犹豫不决，也让我不能接受苏陌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找到苏陌对于那时候的我真的很重要。”

苏春晓第一次听车语说起这些，这样的求而不得是很多少男会经历的一部分。如果能再活一次，苏春晓会祝车语年少有为，能有一段从一而终的感情。但人从不可能真的再活一次。

车语继续说着：“我受了伤，彻底走到了极端甚至出现了幻觉，有时候我看到苏陌、有时候是你……所以我用了药也动了手术，现在淤血被取出了、记忆力也基本正常了。

“当我离开美国的时候，我也离开了过去。我喜欢你，但又很害怕我因为你的各种优秀条件喜欢上你、也会因你的各种优秀条件而害怕。我去年曾经向你告白了，后来发现又是和很多年前一样的空欢喜。”

说到这里，车语的表情变得严肃、眼神也变得凶冷了起来。车语话锋一转：“你要管这么多，可以啊。我们在一起吧。”

车语说着，伸手触及苏春晓的下巴！苏春晓反应迅速，左腿飞起一记侧踢。但车语也跟着侧身猛进一步。车语出手时的距离太近，无论苏春晓动作再快都已经来不及了。

“等一下啊！”苏春晓大叫道。

在那一瞬间，两人的鼻尖相差也许仅有0.1mm。但车语下意识地停住了。

“我要跟你说清楚！你知道我以前是混混，人们说的小太妹啊、社会混混啊就是指我这种人了啊。夜店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我用过最High的药物，也经历过很多次一夜情。这些过去我都告诉你！”苏春晓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

车语的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退了几步。

“你怕了？”苏春晓修长的双腿扫过房间里清冷的空气，步步紧逼着车语。车语点头、又摇头，他是真的害怕了。

苏春晓一言不发，气急败坏地直接把车语从阳台上踢到游泳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