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陈懿与东境灵山的佛子一同入城接受敕封,太宗皇帝亲手赐了他一枚额印,额印封授教宗之位,自此之后,登上人间世俗最高的位子,唯一的代价,是不可修行,不可吸纳星辉。
正式敕封之后,寿典开始,举国同庆——
大隋天下年关之夜!
夜幕漆黑,被灿烂烟火点燃;雪气渺渺,被喧嚣声音淹没。
丫头陪在身旁,宁奕闭关不出,推拒了外面所有的邀请,一心准备破境。
那位活了六百年的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众生的面前,对于诸多圣山,还有一些明里暗里的人来说,其实是一个值得遗憾的事情。
宁奕也并没有生出想要一睹风采的丝毫冲动,对于那位活了六百年的太宗皇帝......他不可否认对方的丰功伟业,但他并不想去膜拜。
血液里流淌着的某种东西,告诉宁奕,他并不会喜欢这位统率人族四境的伟大皇帝。
......
......
外面喧嚣,内里安静。
屋子里一灯点起,裴烦丫头安静翻着书页,泛黄古卷堆叠,她揉了揉酸涩眉心,身后的宁奕还在闭目修行,所有的资源都被宁奕吞了下去,这些资源......毫不夸张的说,足够一位修行者破开第九境。
宁奕面色无悲也无喜。
体内风平浪静,但已经水涨船高至了饱满之势,不可再吞一粒米粒,修为圆满,牵一发而动全身,突破只差一个契机。
他体内的“白骨平原”,涡旋仍然凝实狭小,但已经挤了好几滴神性水滴。
宁奕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神性与星辉,竟然可以相互转化,只不过并非是等同的关系,凝聚出神性,需要极其磅礴大量的星辉,自己之所以突破需要如此多的星辉,是因为大多数的星辉力量,都被神性吞噬,用来衍生水滴。
他努力尝试破开境界,连着闭关了好几天。
都是毫无头绪,明明到了那一步,却无法成功。
宁奕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将思维放轻松,准备退出修行状态。
若是求不得,那么便不再强求,顺其自然。
桌案那边,裴烦丫头看到宁奕吐出一口气,知道对方仍然没有破镜,有些惋惜地重新把头回了过去,看着天都里某位大儒手抄的《八卦图》,下一刹那,猛地回过头来。
室内的烛灯刹那熄灭,宛若大风刮过,窗户倒开——
漫天星辉从少年的眉心,四肢,百骸,各大窍穴当中,点亮开来,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突破异象,灯火虽熄,满室通明!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二字,难以捉摸。
半晌之后,一切风平浪静,裴烦丫头笑意欣喜,看着少年缓慢张开双眼,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舒畅。
宁奕握了握拳,感应着比先前强大不止一倍的星辉,汹涌在自己的血液当中,这些日子的闭关,总算有了一个交代。
终于破境了。
......
......
教宗安排的府邸内,屋檐下抖落些许雪气。
宁奕和丫头坐在门槛前,地上垫了一层黄羊皮,并肩看着漫天的烟火与大雪。
一年前的宁奕和裴烦丫头,并没有想过,两个人最后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抵达这座大隋古都。
丫头轻声说道:“以前我以为,到了这里,就是结束。”
宁奕怔了怔。
她道:“原来这里才是开始啊。”
宁奕有些明白丫头的意思了。
人的追求是在不断变化的。
有时候你想要一朵花,但是还没有抵达目的地,那朵花就已经枯了。
有人会停下来,有人会继续走。
丫头忽然双手扩音放在面前,大声道:“烟花好漂亮啊!”
宁奕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杂念。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双手搭在脑后,虚仰着抬头,看大隋天都皇城上空烟火璀璨。
黑夜变白昼。
不仅仅是那些烟火,等到天都里修行的那些天才出面,这个时代绽放开来,可以把大隋漆黑的夜空全都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