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摇头笑了笑,从正面的一条山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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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的宁奕先生要离开长陵了,不准备见一面?”
“没什么可见的......”徐清焰摇了摇头。
“两情若是......”崤山居士微笑说道:“又岂在朝朝暮暮?”
女孩神情古怪看着自己的老师,与白袍男人朝夕相处,学习诸多道法的同时,她越发的发现,这个男人的外貌看上去端庄无比,但是内心却截然不同,灵山的“大知”,给予了诸多权贵解惑和释疑的崤山居士,已经活过一百零八个年月,内心里却似乎住着一个只有二十岁的灵魂,那个灵魂时而有趣,时而悲伤,时而意气风发,时而暮气沉沉。
徐清焰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孩,她能够看出来一些,常人所无法看到的东西,也能够感觉到,那些细微的差别。
她总觉得这副皮囊,与这具灵魂,不是很相称。
“宁奕先生教导我要变得果决一点。”女孩戴着帷帽,隔着一层皂纱,她目送着宁奕离开长陵,顺延着大大小小的碑石途径缓慢走下,平静说道:“我此刻去见先生,最多只说三四句话,寒暄一二,停留片刻,再是分离,这一些......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脖子上的那根红绳很好看,你家的宁奕先生,对你真的很好。”崤山居士笑了笑,轻声感慨道:“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很难瞒住大修行者的眼睛。”
徐清焰抿起嘴唇,小心翼翼道:“这会给宁奕先生带来麻烦?”
“何止是麻烦,如果运气不好,就是杀身之祸。”白袍男人瞥了一眼自己身旁面色谨慎的小姑娘,笑道:“但是这小子的运气,似乎一直很好。”
说到这里,崤山居士顿了顿,望向身旁的守山人,意有所指道:“就连观摩一款石碑,都能惊动长陵守山人,为他破例出手,力保平安。”
守山人淡淡道:“曹毗违反了长陵的规矩,我公事公办,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崤山居士笑眯眯道:“就当我瞎了,从来没看见那件守山披风吧,巩固道心,清除神念压迫,为了帮宁奕凝聚出‘无矩’的本命剑心,你倒是煞费苦心,牵引着长陵石碑一块一块的迸发气机,他没有走一条弯路,悟出了一条几乎完美的剑道。你守山人如果不出手,他能走过长陵,我是相信,但是能这么顺的悟出‘无矩’?”
守山人轻声道:“这是他的造化,该拿到的,一份也不会少。”
“那倒是。”崤山居士眯起双眼,打量着守山人,戏谑道:“你要是借着披风帮他把那些死气都扛下了,那我现在就可以拿所有的东西跟你赌一场,赌你就是那西岭孤儿的亲生父亲。”
短暂的沉默之后。
“我不是。”
守山人很干脆利落的否认了。
“亲娘?”崤山居士啧啧感慨:“你是女的?”
“都不是,别试图套话,毫无意义。”守山人言简意赅,他目送着宁奕缓慢离开长陵,神情恍惚,喃喃道:“只是有旧。”
有旧…...崤山居士挑了挑眉。
“那人怎么还没来?”白袍男人的语气有了一些不耐烦,道:“不会是死了吧?”
徐清焰有些惘然,那个人,哪个人?
他们在等人?
亘久如冰山的守山人,却忽然笑了。
“她死了,这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