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州?”苏轼一愣,紧接着抱拳一拱道,“愿闻其详。”
“最近河东路又是发行国债军债,又是提议发行福利彩票,全都是为国朝开阔收入来源的奇思妙想,而根据老夫了解,这些主意全都是一个叫做崔文卿的人所想。”
“崔文卿?”
“对,说起来,此人还是与你同年科举,只可惜落榜并未高中。”
苏轼细细思忖半响,终是摇头笑道:“恩相,同科士子着实太多,下官也记不得是否见过你所言的这个叫做崔文卿的人,既然他已是科举落榜,相信其才能一定是稀疏平常,普普通通,何劳恩相如此挂心?”
王安石捋须笑道:“原本老夫之想与你一般无二,甚至老夫还专门令人找来崔文卿科举时所作的策文经义细看,发觉此人才能的确是普普通通,然而最近又有人在老夫面前推荐,故此老夫思前想后,未免漏失大才,故而想让你前去府州,替老夫看看,并了解崔文卿一番。”
苏轼一愣,问道:“不知是何人在恩相面前推荐此人?”
王安石微笑未答,指着案上的信笺言道:“你先看看再说。”
苏轼轻轻颔首,上前一步从案上拿起那张信笺。
他并没有着急细读内容,反倒是望向信笺落款,然令他吃惊是,那里却是一片空白,显然写信者十分自信,且与王安石特别熟悉,才没有留下落款姓名。
压抑住心头疑惑,苏轼认认真真的开始慢慢细读信内内容,看得没几行,脸膛上的认真之色却是消失不见了,露出几分淡淡的惊讶,然而很快,那似惊讶就变作了微不可觉的嘲讽,唇角也是漾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如何?”见他看完,王安石捋须一问。
苏轼微微一笑,拱手直言不讳的言道:“恩相,下官觉得信内之言当真可笑,实在足令人喷饭!”
“哦,你为何会如此作想?”王安石不禁笑了起来。
苏轼振振有词的言道:“写信之人在信中对崔文卿大肆夸奖,说他是非常具有名臣眼光之人,更觉得他目光独到,才华横溢,还说若能好好培育,崔文卿一定能够成为我大齐的一代名相,实在可笑至极!”
闻言,王安石脸上露出了些许古怪之色,问道:“那你可知这封信是谁写的?”
苏轼摇头言道:“学生不知,还请恩相实言相告。”
“这封信呐,乃是希文先生所写的。”说完之后,王安石笑叹出声,显然也对范仲淹如此推荐崔文卿而颇觉不可思议。
“甚?希文先生?”苏轼面露震惊之色,一个不甚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恩相所言之人,莫非是致仕已久的范相公乎?”
王安石轻轻颔首,言道:“不久之前,希文先生曾在河东崛围山见过崔文卿一次,两人也作过一番畅谈,希文先生对这崔文卿可是推崇备至啊!”
“竟有此事?”苏轼暗自咂舌,能够得到名相范仲淹的认可,这崔文卿也着实太过了得了,即便是他苏轼自己,也不敢奢望范仲淹能够肯定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