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卿恍然回神,连忙将肩头望着她那里一靠,笑嘻嘻的言道:“娘子之言实乃求之不得,你想靠多久就靠多久。”
折昭淡淡一笑,将身子朝崔文卿所坐的方向稍微挪了挪,螓首轻轻枕在了崔文卿的肩头上,一张娇艳无比的俏脸便止不住红了。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淡淡的温馨感觉在心内来回游荡,轻快的心跳声更是隐隐可闻。
也不知终是坐了多久,不知不觉沉沉暮霭笼罩大地,不知不觉又是玄月东升高挂长空,崔文卿和折昭的身影恰如石雕木俑般,久久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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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肆掠,热浪流火,司马唐带着舟车劳顿的疲乏,终于回到了阔别三月的洛阳城。
返回府中第一件事,他便吩咐侍女备置了一桶凉水,解开衣服后走入其中,仍由那冰凉舒适的水流清洗着周身上下的污垢,脑海中清冷的思绪闪烁不断。
此番前去府州,很多事情出乎了司马唐的意料之外。
第一个没想到,他没想到折昭居然对他诚挚的感情熟视无睹,只是将他当作了普普通通的朋友,丝毫没有给他半点机会。
第二个没想到,他没想到那个赘婿崔文卿居然有着惊鸿绝艳的才华,让他在诗词雅集上讨不到半分便宜,最后还不得已敬茶认错。
不被折昭接受,还败在了崔文卿之手,司马唐自然而然非常想不下,故此也有意识的忘却了陈学士让他前来府州的主要目的,那就是考校崔文卿的才华。
按道理来说,崔文卿在文才方面绝对没有半点问题,也非常有资格成为陈学士的学生。
但是,在府州的时候,司马唐却没有将陈学士吩咐带来的那封书信交给崔文卿,更将她的那一席话抛之了脑后。
想到这里,司马唐嘴角不禁溢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暗忖道:崔文卿啊崔文卿,你可知道有多少达官贵族、豪门大族家中子弟,争先恐后的想要成为陈学士的学生,又可知道陈学士在朝野内外、文坛杏林中的崇高地位以及影响力,只要能够成为她的学生,摆在你崔文卿面前的便是一条科举通天之路了,只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我,大好的机会也是为之丧失,也与这样的名师无缘。”
心念及此,司马唐脸上的冷笑更盛,更有一种报复之后的强烈快感。
迫不及待之下,他从浴桶中站起,擦拭干净周身上下的水珠,这才换上了一套干净凉爽的衣物,朝着国子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