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崔文卿亲自讲解,许多昔日想不通的环节顿时霍然开朗,也明白了国债军债真正的用意:那就是以银两流通之方式,繁荣经济,达到合作共赢。
这真是天才之构思,伟人之妙想。
崔文卿家乡那位庞姓商人利用此点,为的是谋取个人利益,满足个人私欲,实乃落为了下乘。
而崔文卿却将这份才思用在了正道之上,而非去贪图富贵,实乃立足长远,有功于朝廷以及百姓了。
心念及此,王安石大感满意,笑道:“崔郎此举,实乃社稷之福,于国于民都具有大功也!”
面对王安石的褒奖,崔文卿却是摇手笑道:“安石相公此话言重了,说来惭愧,其实当时发行国债,在下并非是抱着为国为民的心思去,而是为了我家娘子。”
“哦?此话何意?”王安石皱眉询问。
崔文卿轻笑道:“不瞒安石相公,去岁年尾我随娘子前去太原府购买振武军军粮,因粮商跋扈,坐地起价,致使我家娘子不得不忍气吞声,耐下性子与粮商们谈判,而那领头粮商梁青川,却依仗着折惟本之势,根本不把我家娘子放在眼中,使娘子受尽委屈。”
“安石相公想想看,我家娘子谁也?那可是堂堂的振武军大都督,我崔文卿岂能容她被这些粮商欺负?故而国债军债之法便因此而生,助振武军借来了千万两白银。”
“安石相公,我们家乡有句话说的是:有钱的就是大爷。的确,待我振武军有钱之后,就是我们选择粮商而非粮商选择我们,现如今那些粮商个个围着我家娘子,希望能够将粮食售卖给振武军,如此境遇实乃霄壤之别,原因就是刚才那一个:有钱便是大爷!”
听到这里,王安石不由笑了起来,手指关节轻轻的敲击着白玉茶盖,言道:“崔郎话粗理不粗,实乃非常贴近实际,在此老朽也有一问,如果以朝廷之名义来发行军债国债,崔郎觉得成效如何?”
崔文卿沉吟一阵笑道:“其实百姓们投资闲钱,最关心的唯有两点,第一便是高额回报,第二点便是是否稳妥,朝廷在稳妥方面理应无忧,必定能够得到百姓信任,至于高额回报,只要朝廷借来钱财之后善加管理,必定是一本万利之事,想要亏本都不容易。”
的确,如今大齐经济体系与后世比较起来如同蛮荒时代,朝廷乃政策律法的制定者,执行者,且缺乏监督,在这个环境之下只怕是头猪,也会赚钱,更何况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