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粮是肯定的,蜀中也不宽裕,再加上去年的种种事件,每年州府往南中拨来赈济的粮食都被扣在了朱提,就算高定有些屯粮,之前被马谡一把火烧了不少,再从后方调集,这几万人的消耗可不是个小数目。
“永昌郡的使者已经派出,不过路途遥远,至少也需十日方能抵达。”马谡看向刘毅笑问道:“亭侯意欲如何来败高定?”
“明天派人再去烧一次粮。”刘毅随口道:“既然他的弱点在粮草上面,那就对这粮草猛攻!摁住粮草这一点,那高定便进退无路了。”
简单来说,我不跟你硬碰,也不指望能够劫粮成功,但就盯着你的粮草来打,如今高定缺粮,逼得你抱着粮草自守,想动都动不了,这支人马自然也就拖住了,接下来,问题就简单多了,等永昌那边动手,则高定不战自溃。
…………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刘毅便点兵出城,温暖的春风吹动头顶的红缨,赤色的披风在风中抖荡,形成一片翻滚的赤色怒涛,远远看去,犹如一片火海向城外蔓延。
高定的兵马自然没有这般军容,在南中这样的地方,能穿上铠甲的,都是将领,至于将士的服侍也是五花八门,不至于五颜六色,但很难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太多的压迫感,人的精神面貌,很多时候都是衣装带来的,个人如是,军队亦如是,至少从军容上看,衣甲鲜明而整齐的汉军,很容易给人形成一种精锐之师的感觉,尽管他们不是,但气势上,就足以让对方先丢一分。
刘毅并未骑马,而是坐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上,在他身侧,马谡站在他身侧,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马车后方,吕玲绮、关兴、张苞、魏越、陈二狗一字排开,再往后,蛮兵和郡兵混编而成的军队裂开,以马车为中心向两边延伸,两万大军的气势连接在一起,形成一股犹如山越一般的压迫感向对方碾压。
那股有如实质的压迫感和窒息感,让隔着两百步远的越嶲军出现一阵乱象,尚未开打,便先声夺人,高定就算有些莽撞,但也知道此时开战,于军不利,目光落在鄂焕身上。
鄂焕会意,一催胯下战马,来到两军阵前,他知道刘毅军弓箭的威力,是以不敢太靠前,距离一箭之地还有十几步便停下来,扯开嗓门儿吼道:“吾乃越嶲上将鄂焕,何人敢来一战!?”
南中的作战方式,这么狂野而原始吗?
刘毅有些愕然的看向马谡,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兴斗将这一套?
马谡自然明白刘毅的意思,点点头笑道:“南中人口本就不多,而且崇拜强者,一般两军交战之际,多数会以斗将来决定胜负,以保证不会因战争而出现大量的伤亡。”
“原来如此。”刘毅微笑着点点头:“原来是老实人,那便来欺负欺负他,让他明白何为兵凶战危!”
这种傻大胆儿的敌人,刘毅最是喜欢,因为收拾他们,不用浪费太多的脑细胞。
虽然不知何为老实人,不过马谡显然听懂了刘毅的意思,也是微笑着点头赞同,这种徒逞勇力之人,马谡是相当看不起的,但他不会说,毕竟刘备麾下有很多人是靠着武力被提拔的,这种人并不少。
看着那魁梧的身影,只从身量上来说,就是个打仗的料,不过可惜了,目光看向魏越,正想说什么,一旁的张苞见无人答话,怕弱了己方士气,当即朗声吼道:“蛮夷之辈,不知天高地厚,我来战你!”
说完,大马扬鞭,倒提长矛,便往那鄂焕方向疾奔而去。
刘毅:“……”
“夫人,安国,你二人去为他掠阵。”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看来张苞回来之后,自己该对他进行一次再教育,这种性格,他日若是上了中原战场,可不是什么好事。
“喏!”吕玲绮和关兴躬身一礼,各自策马出阵,为张苞掠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