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统领戎城这些年，何曾被人这般顶撞羞辱，方才那一刻，他只想杀了秦阳已解心头之恨，根本未曾考虑后果。

只是他若真的当着众人之面杀了秦阳，恐怕下场也断不会好过。

毕竟血衣卫本是大炎执法力量，背地里虽能够为所欲为，可在明面上，却是律法的忠实拥护。

莫说无故斩杀一名朝廷官员，便是杀个寻常百姓，若是被有心之人禀报上去，也足够齐言偿命。

炼元五层，虽在这戎城高高在上，可在那些郡府之人的眼中，却连蝼蚁都不如，杀之并不会感觉半点可惜。

“秦阳！你很好！”

想到这，齐言更觉秦阳作为乃是刻意，一双眼中的怨毒，看的李清水都是眉头一皱。

“明日一早，你最好乖乖前往秀水山执行任务，否则我定要治你一个不服调令的罪名！”

“齐大人放心！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万毒林一趟，戴夫人就要醒了，留给大人的机会可不多了！”秦阳冷笑一声，笑容愈发跋扈。

他不怕齐言不来，只是若是能等来一个怒火攻心的五层强者，倒也能省却不少麻烦。

怒则心乱，哪怕齐言机关算尽，也断猜不到，此时秦阳竟也在算计他吧。

“好好好！我看你还能嚣张几日！”齐言狠狠瞪了秦阳一眼，领着曹鸣转身而去。

而待两人走远，李清水则是一脸凝重地看向秦阳，疑惑道，“秦阳！你难道看不出他是有意引你出城？！”

“大人只管安心看戏！”

秦阳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的竟是一股比齐言还要凛冽许多的战意。

如今他与这位齐统领间的恩怨，已经彻底摊开，两人都将对方看作必杀之人。

若是换做寻常修士，或许方才便会倾尽手段，全力一战，直到分出胜负，决出生死。

可两人身份不同，心底顾忌不同，却皆是清楚，此处绝非战场。

他们都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说一个时机。

“你…”

李清水愈发觉得看不懂眼前少年，他总隐隐有种错觉，在这副淳朴善良的外表下，秦阳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哎…秦阳！他终归是血衣卫的统领，他杀你，定能找到一万个理由搪塞过去，只要无人看到，朝廷也不会为你一个小小捕役大动干戈！可你若是杀他…”

李清水摇头苦笑，脸上莫名带着一抹凝重。

“你方才说，戴夫人…要醒了？！”

“不错！大人，其实这万毒林，我不去也得去，戴夫人的解药需要一株龙涎草…”

秦阳点了点头，他并不想欺瞒李清水，但既然是做戏，自然就要做足。

更何况，如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断不能再让此行出任何闪失。

“原来如此…看来这趟秀水山，是注定要有人回不来了！”李清水轻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朝着堂后走去。

“既然你心中已有了主意，秦阳，我祝你此行顺利！”

李清水的声音里，有些难掩的低落，想来也是对秦阳的处境有些担忧吧。

“多谢大人！”

秦阳深吸了口气，朝着那道背影躬身一礼，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