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靠在他并不宽阔的怀里,脸色这才好看些。
陵天苏坐在马背上,大有深意的看着二人。
云长空被看得颇为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道:“公子别见怪,我家小妹性格一向如此,从小就喜欢黏我,这出了家门,坏毛病一点是没改,呵呵。”
小丫头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往他怀里又拱了拱。
陵天苏轻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跟这小丫头应该不是血亲兄妹吧。”
云长虹撇了撇嘴,自己都豆丁点大还好意思说别人小丫头。
云长空错愕道:“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陵天苏道:“我观你二人面相,相差甚远,而且因为自身体质原因,我对血脉这一系比较敏感。”
云长空觉得也没什么好隐藏的,笑道:“我是个孤儿,幼年时,承蒙二妞父亲收养,这才得以苟活至今,二妞虽然不是我亲妹子,不过犹盛亲妹,后来父亲也走了,在这世上,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云长虹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爹爹也说了,世界上除了牛阿哥你,任何人都信不过,让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到那时,我们做了夫妻,便是真正的一家人。”
“咳咳咳咳咳……”云长空差点被自己口水给淹死。脸颊微红:“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做夫妻,也不害臊。”
陵天苏故作深意的长长“哦?”了一声。
云长虹脸颊微鼓道:“那有啥可害臊的,我说的是事实,当初爹走时,你是都答应了的。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离了家,入了这花花世界就想反悔!”
小丫头也顾不得坐在马背上,一扭身子,恶狠狠的揪着云长空衣领使劲摇晃着:“说!是不是!”
云长空被摇得晕头转向,脑袋晕乎乎的,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她问得什么,便下意识的答到:“是是是……”
陵天苏抿唇一笑,长路漫漫,看这两人拌嘴倒也有趣。
小丫头手上动作猛然顿住,双目含泪,竟带着一丝
哭腔道:“你当真这么想?”
“你这负心汉。”小丫头回想起说书先生文中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大多是如此,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没有遇到新欢,心就飘远了,这日后可让她如何是好。
小丫头越想越远。
云长空见她眼含泪花,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赶紧将她抱去怀中,顾不得周围挪逾目光,柔声道:“我几时做了负心人,不都还是你一人多想自说自话,我说过了,这辈子就你一个亲人,我心中的位置就这么大,除了你,谁都不给。”
小丫头顿时破涕为笑,满心欢喜。
云长空转而苦笑低声悄悄对她道:“只是哥哥我脸皮薄,丫头你可莫言在这种场合公之于众,不然哥哥我可是会羞死的。”小丫头红着脸点了点头。
可在场几位是何等修为的人,云长空自认为隐秘的一句话怎么也想不到会清晰的被众人听了去。
不远处,策马扬长而去的香儿又折身返了回来,大声嚷嚷道:“方才隐约之中我仿佛听到有人说要成亲,竟有这等好事,忒不仗义了,居然也不告知我一声。”
众人偷笑。
云长空眼睛一翻,恨不得一头栽到马蹄下面,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一了百了。
………………
晋国近年来连连战争不断,虽说算不得举世大战,却征战次数频繁,晋国边缘地带百姓自然首先遭殃,虽有军队驻扎,护一方百姓,可长年征伐,士兵们早已疲乏不堪,光是抵御外敌就费劲了心力,日日防守边疆,心力全心投入在守卫边城上面,哪有多余的心思去守卫百姓。以至于地方山匪横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就拿这边疆小镇落鹰镇来说,短短一年时间,急速落败,昔日繁华小镇化为一片黄沙白地,唯有“一方客栈”屹立不倒,能在这种险地开客栈,这客栈背后自然是有强大势力支撑。
客栈不大,来往的人流却很多,因为此地是进入晋国中心范围的必经之地。此地酒水贵的吓人,平常游侠商人或许连进门讨要一间下房的资格都没有,倒是时常看见客栈四周搭着不少帐篷幕天席地的人们。
冬至风雪大作,客栈外面的人更是苦不堪言,连个遮掩风雪的地方都没有,更可气的是今日不知撞了哪门子霉神,偌大的一个客栈竟然被一个公子哥的包了起来。这“一方客栈”的老板娘莫不是傻了,竟肯为了一人,得罪所有过客,真不知那人是何来历,竟有如此大的派头。
一年轻侠客被赶出来时,惊鸿一瞥,可是瞧见那风情万种且鲜有露面的老板娘竟亲自为那公子哥斟茶倒酒,可那公子哥呢,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不少闹事者不甘心,自持本事通天,不肯离去,却被那公子哥的一随身随从一掌打了个半身不遂,被小二扔死狗般的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那人,在场大多人都识得,他叫方白,名字虽然文雅,可为人行事却截然相反,据说他落草为寇,为祸一方,就连当地军队都拿他十分头疼。却没想到在这小小“一方客栈”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