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拿起破布,看见上面纹绘的三眼彪图案呆滞着三只眼,他哆嗦一下,连忙把破布烧成青烟。
而在此时,黎孟和疯狂的冲了出来,一脚踢碎了他胯下的战马头颅。
血液好像暴雨一般洒下,黎孟和浑身是血,又用马血清洗被百里玺抱过的大腿银甲。
搓了十几遍,终于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儿…….
“混蛋,要不是为了帮贾宝玉一次,我就杀了这个肮脏的贱/货!”
百里玺低声怒吼,突然眉开眼笑,极为阴魅的道:“还好,帮他一次,就不用因为不成器的老六……嗯,我心里安稳,以后做什么都舒坦……
哈,孩儿们,咱们喝酒玩耍子去吧!
贾宝玉此时应该察觉了不对劲,他有的头疼呢…….”
黎孟和满身血污的大笑而走,还在舔舐马血,似乎腥臭的马血对他而言,简直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那个由于战马倒毙摔下来的小校好像早就习惯,压根没摔上一跤,走动四处查探了一番。
“嗯,没有行人路过,真真的……简直是再好不过。”
这个小校松了口气,捡起两块碎石,手腕翻动间,朝着马队的方向追赶而去。
而在他的身后,负责把守官衙大门的两个衙役哗啦倒下,空洞的眼眸一片灰白。
这两个衙役的喉咙前后通透,血液顺着台阶流淌而出,和遍地的马血混成一团……
…
门外传来极为悦耳的流云琴声,只是几天的教导,十个诗琴举人的琴艺就大有不同。
赵贵宁有点垂涎的舔了舔嘴唇,也想跟着练琴,但是看到桌上的三十只纸鸢,立马收拢心神。
他看了看宝玉,和百里鸣一起,把纸鸢里的内容依次归拢。
内容很多,可以说,是海量!
其中有政事民生,包括县、镇、村的人口统计、赋税上缴,以及士农工商的分类统查、各类案件不一而足。
宝玉眼眸微阖,竖起耳朵听,不断寻找该有的蛛丝马迹。
人口、赋税、案件……
三十个县城的事物在他的脑海一一闪过,只求找到需要的线索。
没错,是线索,他要查一件惊天的事情,乃至于他刚刚拿到府推官的大印,就察觉了——
水英光到底让他来这里做个什么!
正七品及以上的官印勾连龙脉,可以汲取管辖地带的真龙气息,用来辅助修行。
可是宝玉刚刚接过府推官的大印,立马发觉——水合小城的龙气,竟然虚弱到了他几乎察觉不到的地步!
龙气虚弱,代表一地的政务崩盘,代表民心已无,可是…….
宝玉听了这三十个县城的事物,分明没有半点乱象!
一个县城,民生安乐;
三个县城,没有天灾;
十个县城,人祸不起…….
直到听完三十个县城的所有事物,宝玉也没发现半点异常。
“怎么可能?”
宝玉蓦然睁开双眼。
赵贵宁也皱起眉头,诧异道:“水合、北岩、铁木三座小城地处平原,属于烟雨水乡,真个没有天灾来着;这按照同窗们的查探,又是没有人祸,怎么会龙气虚弱?”
百里鸣也是摇了摇头,把消息又翻了一阵,苦涩道:“三十个县衙,只有二十多个可能是冤假错案的,还都是十年前的事情……
这方面让同窗们调查下也就罢了,可是龙气虚弱……宝二爷,这件事情,可不是因为三城的府令庸待误事了。”
“是啊,不是当地的父母官造成的疏漏。”
宝玉很认可百里鸣的说法。
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是不可思议,让人棘手。
民生安乐,却民心不附?
摆明是繁华的平原水乡,可是这里的大周龙气,竟然还比不上他在挂甲塔,那些墙头草的归化蛮夷?
要不是亲眼看了,宝玉简直觉得是天方夜谭,是荒天下之大谬!
赵贵宁低头沉思,小心翼翼的道:“没有头绪也就罢了,咱们可以慢慢的查,但是宝二爷……”
他抬起头,笑容苦涩,声音也极为干涩。
“陛下把您派来,要是您查不出来也就罢了,可要是您查出来了,三城的府令就是庸碌无为,就是平白添了大罪,就是要砍头抄家!我怕他们铤而走险。”
“你是说的哪个!”
百里鸣突然怼起来,双眼赤红如血。
他气冲冲的对赵贵宁道:“是说的北岩城的陈振刚?还是铁木城的女举人李英男?亦或是水合小城的百里玺?
是说的百里玺吧?毕竟咱们就在水合小城,他要是铤而走险,是不是要害死宝二爷?
是不是……
要连着我这个亲侄子一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