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退走,咱们禾州再来对垒沙场!”
“不要,”
宝玉很干脆的拒绝了,笑道:“本爵爷既然来了,你就应该清楚,你们,只有退走一条路走。
数千万百姓的性命,本爵爷担不起,可是,北边防线那些将士的命,本爵爷更不想丢了……
本爵爷做事,多看亲疏,你应该没有忘记吧?本爵爷,不是本地人!”
“贾宝玉,你……”
殷无极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言语。
贾宝玉这样讲,那就是说?难道?贾宝玉要不顾一切,把天狼城从这方大地上抹去吗?没错,这样是可以救了北边战线的将士,但是,天狼城可是有数以千万计的大周百姓!
雷七突然笑了,低低的道:“殿下,贾宝玉说他不是本地人,是说为国征战的将士对他来讲,比这里的百姓亲近,按照他的性子……嗯,退吧。”
“孤不甘心。”
殷无极咬牙切齿。
比殷无极更恨的还有,丘八捡起地上的断手塞喉咙里吞了,恶声恶状的道:“老子一口能吞八千百姓,让老子吃,只要吃的够,他打不破老子的黑鬃大甲!”
闻言,殷无极略微眯眼,杀机一闪即逝。
这杀机,竟然是冲着丘八去的……
丘八怪声大笑:“太子爷,您傲气,您厉害,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没关系,您走吧,这里,还是交给丘八!”
“走?敢伤百姓,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宝玉很夸张的扯起嘴角,用一种极为缥缈,也是极为悠扬的音调道:“百姓死一人,本爵爷就拿你们十个族人陪葬。本爵爷的手下能人无数,杀人,更是酣畅……”
说罢,宝玉甩出火乌赤毫,破空飞舟的甲板上,也缓缓走出了十名抱琴的文人。
文人的实力不强,只是奠基进士而已;
那琴却不错,清一色的,是价值八千两纹银的雅绝古琴。
宝玉缓缓抬了手掌,这手,抬起来得有点沉重,可是,还是坚定的举上头顶。
他说的‘不是本地人’,可不仅仅是雷七理解的那单涵义,而是他对大周,乃至这方天地来讲,全都不是本地人!
在那信息爆炸的时代,宝玉看过许多,深知一时的心软会带来何等恐怖的后果,与其让地狼一族铁骑南下,弄得血海漂橹,不如,这数千万的百姓,让他去辜负吧!
“本爵爷说过了,天狼城破的事情,本爵爷,一力担之!”
宝玉铿锵出声,漆黑的手杖丢上高空,自己却是铺纸磨墨,要在银光璀璨的首版银页上,书写诗词!
“宝哥儿,老夫很期待你的诗文!”
陈长弓大笑了一声,挥掌擎出黄金龙弓,后退半步就是弓成满月!
宝玉的十名诗琴手足盘膝坐上了虚空,拨动琴弦如同锦衣妙舞,弹奏出了一首,从来没有在大周出现过的铿锵大曲!
他们一边弹奏,一边长笑高歌。
听到歌声,宝玉低低一笑,这首出自《男儿当自强》的琴曲,白南烟改得不错。
是的,确实不错。
陈长弓呆了,殷无极呆了,连着眼前漆黑一片,已经瞎了的雷七都蓦然发呆,也要浑身颤抖。
藏在破空飞舟上的六郎更是难言,他的耳朵灵敏,把这歌声听得更加通透,他的心脏都是要炸裂一般!
诗词?不对!
歌赋?不对!
琴曲?也没有这么单纯!
这满是热血铿锵的歌曲在儒家大周的高空浩荡,烧起漫天腾空的大火,也燃起了心中的热!
陈长弓的残兵败将全部站了起来,是热泪盈眶,只想冲向那天狼城去浴血拼杀一番;
陈长弓也是大笑出声,吼一声男儿热血,道一声此生无憾。
他把全部的力量凝聚成了大金箭锋,长笑道:“宝哥儿,就等你了!”
“不劳久侯。”
宝玉也笑了一声,泼墨挥毫,书写了才高九尺九,《江城子.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西北望?射天狼?好好好!好一个西北望,好一个射天狼!”
陈长弓苍笑、大笑、狂笑,长声赞道:“此文虽没有灵泉过丈,不成名扬大文,但是放在今日,远比名扬慰藉老夫!
宝哥儿,老夫,死无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