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我去把你哥叫过来。”她父亲说道。
“好吧。我也有很久没见过我哥了。”庄晴说道,随即来看我,“你没有喂过猪吧?我们去喂。很好玩的。”
揭开灶上的锅盖,我看见里面黑糊糊的一大锅,大多数是切碎了的菜叶,因为锅盖盖住后才变成了这样的颜色。我会做菜,知道早烹调蔬菜的时候不能盖上锅盖的,因为那样会让蔬菜失去好看的绿色,而且据说还会产生毒质。
庄晴拿来了一只大木桶,她用一只大木瓢奖锅里面的猪食舀到了木桶里面,随即去到水缸处舀出几瓢水来倒进了锅里,然后将锅洗得干干净净。她的动作很熟练,我可以想象她以前肯定经常干这样的活。
“你来提。太重了。”庄晴吩咐我道。
我弯腰提着那只木桶跟着她朝外面走去。我这才知道这间屋子的旁边还有一个门。出去后我听见庄晴的母亲在说:“晴丫头的这个男人好像比宋梅踏实一些。”随即又听见庄晴的父亲在说道:“就是太漂亮了些,不知道晴丫头今后管不管得住。”
庄晴轻笑了一声,即刻朝前面跑去。我急忙跟上,苦笑着问她道:“你爸爸怎么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我?”
她笑道:“他们喜欢这样形容人。”
“那他们形容女人的漂亮怎么说呢?”我诧异地问。
“就说‘长得乖’”她回答,随即大笑。
我这才知道旁边的这个小屋是猪圈。猪圈里面有两条猪,一条大肥猪,一条小猪。我把手上的木桶放下,庄晴即刻从里面舀出猪食来往猪圈里面的一只石槽里面倒。两条猪顿时欢快了起来,大叫着跑到石槽处“叭叭”地吃了起来。
“你们家要杀过年猪吧?”我看着那条大肥猪问道。
“要拿去卖钱呢。”庄晴叹息着说。
我顿时不语。
“以前我给家里寄钱了的,结果被我爸爸都拿去给哥哥盖房子了。哥哥三十多岁才结婚。”她又说道。
“你哥哥住在什么地方?这么晚了还要去叫他啊?”我问道。
“不远。十分钟就可以走到。”她回答,“在农村里面,儿子才是最重要的。爸爸是看见家里今天有好菜、好酒,所以才去把哥哥叫来呢。”
“庄晴,别这样说。也许是你爸爸觉得你们兄妹很久没见面了才去叫他的。”我说道。
“冯笑,你总是从好的方面去看别人。”她叹息,随即又道:“冯笑,我们不说这个了。对了,这里也是厕所,晚上你要方便的话必须跑到这里来。本来屋子里面也有夜壶的,但是在屋里撒尿太臭了。”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说她的家条件太差的缘故了。别说洗澡,这上厕所都很不方便啊。
回到灶屋的时候庄晴的父亲还没有回来,我骇然地看见庄晴的母亲正在用刚才煮猪食的那个大铁锅在炒菜!于是悄悄地问庄晴:“这样卫生吗?”
“农村都这样。刚才我不是已经把锅洗干净了吗?猪食有什么啊?干净的。”她低声地回答说。
“晴丫头,你招呼冯医生烤火吧。你爸爸和你哥哥马上就来了。来了我们就吃饭。”庄晴的母亲说道。
“妈,您别弄菜了。我买了的。咦?菜呢?桌上的菜呢?”庄晴忽然诧异地问道。
“那些菜都是冷的,我炒一下。”她母亲回答说。
“妈,是卤菜呢。炒了味道就变了。”庄晴说,责怪的语气。
“炒了好些。外面的东西吃了容易拉肚子。”我急忙地道,悄悄拉了她的手一下。她顿时不再说话了。
“就是。你这猪耳朵,我加点蒜苗炒一下,很香的。”庄晴的母亲说。
不多久庄晴的父亲回来了,他身后是庄晴的哥哥。我发现庄晴的哥哥长得很魁梧,浓眉大眼的,和庄晴一点都不相像,导师有几分庄晴母亲的模样。他在朝我憨笑。
我也朝他笑了笑,“你是庄晴的哥哥吧?”
“是。我叫庄雨。生我的时候下雨,生庄晴的时候天晴。呵呵!”他笑着说。
我想不到庄晴的名字原来是这样一个来历。看来好听的名字并不需要在有诗意的时候才起得出来。
大家即刻坐下来喝酒。庄晴打开了那瓶茅台,然后给每个人倒上。一瓶酒倒下来每只碗里面没多少。
“喝酒。吃菜。”庄晴的父亲说话了,就这四个字。
于是大家端起碗喝酒。
“这么贵的酒,这么没有包谷酒好喝呢?”庄晴的父亲忽然说了一句。
我顿时怔住了,随即说道:“这种酒就是这个味道。不过它有个好处,就是喝醉了头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