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经往考古今之天文、地神书与人辞,必与相应,此吾道可信也。吾为道,不试知也,惟求试行。行之,必以见神,方知吾道与天相应。吾录太平经凡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百七十卷,真卷惟七——太平要术三卷者,天书也,法与三天神相应;地书四卷,太平清领道者,与地水火风旧地祇相应。又有别卷三十六,书诸天师、真人之道,成就人神;余卷过此而下,实左道小术也。”
“三天神者,司天柱之神也;旧地祇者,旧日之神灵也;人神者非神,黄老之士也;左道小术,虽有妙用,不可为恃,切记,切记!”
“故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蚑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
“千斤之金,万双之璧,不若明师。学而不得明师,知何从得?治国欲乐安之,不得大贤,何以得一旦而理?”
“天以至道为行,地以至德为家,共以生万物,无所匿,无所私。得天之道,顺地之德,可使九气合和,能致上皇太平也。”
“得天之道,顺地之德,非道德之士不能为。九气者,一为元气无为,二为凝靖虚无,三为数度可见,四为神游出反,五为大道相类,六为刺喜,七为社谋,八为洋神,九为家先。”
“一事者各为九,九九八十一首,殊端异文密用之,则共为一大根,以神为使。”
“此九节杖也,其上三九二十七者,可以度世;其中三九二十七者,可使真神;其下三九二十七者,其术多耶。”
纪察听得昏昏沉沉,他努力想要弄清楚其中的含义,只觉得自己脑仁疼。退而次之,想要记住两人所讲之内容,也是力有未逮。
迷迷糊糊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过了一瞬,老者消失不见,而采药人也闭口不言,径直往山下一跃,风云交汇,雨雾倏起,复又云消雾散,场景随之而变。
只见采药人负手利于一处绿油油的祭坛上,以黄布裹头,身前漂浮一柄九节杖。
“人力有时而穷,而大道无尽。吾资质鲁钝,不能尽解天书之意,唯奉中黄太乙,曲求大道。”
“中黄者,黄中之色也。太乙即太一,天之贵神也。中黄太乙,实为黄衣之尊神,司风之旧地祇,天帝使者黄越也。吾佩黄神越章之印,其广四寸,携之,左扶六甲,右扶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四方各百步,神鬼不敢近内。”
“嗟呼!尊神终非三天神,惟有黄天代苍天,以夺天机,一窥大道,遂有天不假年,中道崩殂之事,后人当记之!既得太平要术,神通自足,非三天神不可奉!戒之,慎之!”
说话间,他身后逐渐浮现出一个身披残破黄衣的身影。
采药人猛然伸手,抓住九节杖,冲着纪察一挥,一股势不可挡的狂风挂起,他眼前已不见了采药人。而且,他发现自己正被风带着向上方高速前行,无尽的眩晕感袭来,他昏了过去。
当纪察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好端端的坐在蒲团上。
“好漫长的梦境,可我怎么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说话间,他迟疑着看向四周,祭坛之上的变化颇大。残破的祭坛焕然一新,之前残破的雕像所在的位置也已经变成了三个刻着文字的整齐底座,上方笼罩着一层散发着微光的灰色面纱。面纱之后毫无疑问有些东西,但是模糊不清、轮廓也似乎不是固定的。当纪察凝视那里,试图探究灰色面纱之后真相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眩晕。
这让他打消了伸手去探个究竟的冲动而是把目光下移,打算阅读铭刻在基座上的文字。
“啊——”纪察的眼中流下的一行血泪,他连忙伸手捂住眼睛。只是想要看清楚那些不认识的文字,就感觉自己好像和瞎眼擦肩而过一般。
这时候,一股柔和的光芒便落在了他身上,让纪察眼睛的疼痛感很快消失不见,被光芒包裹的他浑身暖洋洋的,当其消失时,一股怅然若失感立刻包围了他。
他的双手抓住蒲团的边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太危险了,根本不能看啊!对了,看”
似乎触及了什么关键词,他的记忆开始混乱,就好像平静的水面被打破,溅开了混乱而深藏的记忆。
“对了,祭祀——”
碧眼童颜的老人,手持九节杖的采药人,以及被风吹上神宵的零碎记忆开始闪现。
他记得自己仿佛飘到了一间宇宙中心的宫殿,见到了沉睡在一群吹打着乐器的天神中间的神上神。虽然记不清细节,但是采药人残留的耳语还在回荡:
“元气广大则称昊,远视苍苍即为天,人之所尊,莫过于帝,讬之于上,故称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