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火烧云挂在西边天际,红霞满天,像小桥流水的江南大院中拉开的锦缎,一群归鸟随着晚风缓缓掠下没入草丛树林中,太阳还未下山,月亮已悄然跃出。
岸远沙平,日斜归路晚霞明。
收拾东西他们离开,十一月的南非,白天时间很长,从太阳西斜到夜幕降临还有好长时间。
将老爷子送回花店后,杨叔宝放慢车速摘下防风眼镜在小镇公路上缓缓行驶。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一如之前的傍晚。
平淡的日子无喜无忧,但每天的生活却不是索然无味。
看着遥遥无边际的公路,他慢慢的畅想,如果未来十年甚至几十年,自己都生活在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地方,那等韶光逝去、人到中年,自己会不会后悔呢?
他没有给出答案,反正现在很开心。
特别是晚上回去有辣炒田螺下酒!
这个好棒的!
车子颠簸着行驶在草原上,惊起珍珠鸡从草丛中窜出来。
杨叔宝直接开到了小河边,然后将奥多瓦石头分散的扔了出去。
马仔看到他以为有奶喝,就从水里跑出来冲到他跟前绕着车子转圈圈,并且昂着头嘟着嘴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这一幕很有老家的味道,杨叔宝小时候家里养过土猪,东北土猪通体是黑色的,一个个血能吃,每当他妈拎着猪食桶出现这些猪就会做出此番动静来。
老杨摊开手给它看:“没有奶喝。”
马仔不管,继续迈动着罐头瓶小短腿绕着车子转圈圈,乐此不疲。
老杨只好去摘了一些香蕉回来喂给它,他不知道这小东西是不是可以吃辅食了,反正马仔吃着香蕉怪开心。
连香蕉皮都吃掉了。
对此老杨深感欣慰,以后精灵们吃剩下的香蕉皮和果核有处理的地方了。
忙活完小家伙,他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
小青螺比他老家的田螺要干净,所以不必吐泥沙,用清水浣洗几遍确保洗净外壳就行。
炒螺简单,起锅烧油,放辣椒、葱姜蒜煸炒,然后将田螺下锅配酱油、自制大酱和白糖来翻炒,期间往里加一瓶啤酒,没过螺后转成小火慢慢炖。
杨叔宝看到菜板上还有两个今天上午摘的青椒,于是索性切了扔进去来调调味。
汤水变成汤汁,这时候青螺肯定熟了,他熄火出盘就是一道下酒菜。
老杨照例坐在窗口吃饭,一大盘青螺一瓶冰镇啤酒,他又把一本南非大学出版的《非洲野生动物辞典》给搬了过来,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接受知识。
野生青螺的肉不大,但很劲道,浓稠的汤汁附着在螺壳上,吃之前先嘬一口,辣味、香味与河鲜滋味调和,就这么一口老杨整个人满足起来。
青螺尾巴没有夹掉,他得用牙签往外挑螺肉,这也是一番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