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鸾军,还是出动了,皇室别苑外围的青鸾军先行开拔,数支千骑以上的骑兵队伍先行追堵,同时,军令下达到各地,要求设卡拦截。
楚人的贵族,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了,做出了应对。
先前在别苑里,大家是被郑凡直接向摄政王身上捅刀子的举动给震慑住了,待得郑凡一走,各路兵马也马上行动起来。
只不过,一开始的追捕,必然有些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等之后那边的贵族们得知摄政王并未被抓走时,追捕力度肯定会迅速加大,楚人的无边怒火必然会宣泄出来。
这里,毕竟是楚国,是楚地!
但这里头的两次军令之间,必然会有一个时间差;
郑伯爷要扬名,但肯定不想去扬身后名,所以,现在逼也装了,人也亮了,眼下唯一的要素,就是活着回去!
郑凡这一支人马从皇室别苑策马而出后,直奔周县,周县的北城门忽然遭人放火夺门,从里面冲出来一支两百多骑的队伍,双方人马一阵交错后,一路向西一路向西北,分化为了两股开始继续疾驰。
后方追捕的大批楚人骑兵,也马上分割成两股,继续追逐。
……
而在当晚深夜时分,
周县内一家客栈二楼客房的窗户被从里面推开。
郑伯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伸了个懒腰。
此时的郑伯爷早已褪去了戎装,换做一个商贾打扮。
在郑伯爷身后床上坐着的是熊丽箐,她正端着烛台,引着蜡油向下滴淌。
是的,
郑伯爷和公主,还在周县。
四娘阿铭一路,薛三领另一路,已经分别开赴齐山和蒙山准备“逃亡”。
而他们,其实都是诱饵,郑伯爷没在其中。
因为逃亡之路,注定会很危险,注定会有太多太多的意外,凶险万分。
不少电影,整个篇幅,其实都是在逃亡以及讲述着逃亡途中的种种。
所以,郑伯爷选择反其道而行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选择先留下,让楚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两支人马给吸引过去,最好围追堵截各种方式都用上,使劲折腾去吧。
此时,
看着天上的月亮,
郑伯爷还真有种自己已经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中的感觉。
“嘶……”
公主嘴里传来一声低呼。
郑伯爷转过身,看着正在给自己滴蜡的公主,滚烫的蜡油,正滴淌在她光滑的手臂上。
好在郑伯爷不傻,并不认为公主那端庄贤淑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么重的口味。
他看见公主手臂滴蜡那个位置的标记了,那应该是传说中只有皇室核心成员才能拥有的火凤印记。
她正在暂时封印那道印记。
郑伯爷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公主将这些步骤做完。
做完后,
公主斜靠在床上,
身上有汗,
头发散乱,
嘴唇泛红,
衣衫不整。
郑伯爷笑了。
公主看着郑伯爷,问道:
“是不是感觉像是被用强了一样?”
郑伯爷点点头。
公主笑了,
道:
“刚陪你私奔出来,你就这样对我?”
郑伯爷耸了耸肩。
公主咬了咬嘴唇,恨恨道:“我手臂被烫得好疼,快跟我再说说遗诏的事,让我舒服一些。”
“呵呵呵。”郑伯爷长舒一口气,道:“谁会给上了钩的鱼儿继续喂饵料呢?”
“所以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郑伯爷走到床边,坐下,摇摇头,道:“不至于。”
公主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蜡油凝固痕迹,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居然会主动遮蔽这道印记。”
这道火凤印记,是皇室的象征,也是大楚皇室的骄傲。
“就这样子的话,能保险么?”
公主开口道:“应该能暂时封闭住一段时间,除非有巫正就在附近进行探查。”
“那还就是不完全保险。”
说着,
郑凡将一块红色的石头从怀中取出,丢给了公主。
“将它带在身上,可以完全遮蔽你身上的火凤印记气息,就是巫正从你面前走过去,他也发现不了。”
“………”公主。
良久,
公主拿着这块红色石头,侧着脸,看着郑凡,问道:
“所以,我刚刚在滴蜡的时候,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滴蜡时你脸上那略微痛苦的表情,我觉得很美,想多欣赏一会儿。”
“平野伯!”
“哎。”
“郑总兵!”
“在。”
“郑凡!”
“有。”
“臭男人,王八蛋!”
“呵。”
“你非得要本宫跟你的第一天晚上就后悔么?”
其实,公主还真是错怪郑伯爷了。
郑伯爷一开始没敢将魔丸直接丢过去的原因在于,他担心魔丸会控制不住,冷不丁地飞出来给公主脑袋砸碎。
一直以来,郑伯爷都清楚魔丸对自己的杀机;
同时更清楚,魔丸对自己身边亲密异性的杀机,更重!
谁想当我妈我杀谁!
犹豫权衡之下,见公主自己都不能保证这个方法可以完全遮蔽火凤气息,郑凡才下决定将魔丸给出去。
因为根据墨菲定律反推的话,明显是一个巫正恰好距离你很近的概率小,魔丸忽然暴起杀后妈的概率大。
所以选择魔丸,就当是反奶一口自己吧。
另外,郑伯爷心里也不禁埋怨,人燕国皇室一直在大力饲养繁育貔兽,楚国皇室倒好,忙着给自家核心子弟身上装导航定位。
“那两拨人马,就这样被你卖了?”公主将红色石头收起后问道。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
“但他们确实是在为你冒险,甚至,很多人都会为你而牺牲。”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你不愧疚?”
“如果我没活着回燕国,才是对他们付出的最大愧疚。”
况且,
郑伯爷觉得两路人马,一来有范府的布置,二来那里还有预先留的蛮兵做接应,三来每一路都有魔王在带队,可能会有人牺牲,但应该是能回去的。
自己之所以不跟着他们一起,是想做到万无一失。
诚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郑伯爷怕死。
“你的脸皮真厚。”
郑伯爷回答道:“当我在你寝宫里将你抱在怀里时,你应该就知道了才是。
再说了,我们是相过亲的。
民间相亲,男方去女方家,也就是见个一面,女方偷偷躲在窗户后面瞅一眼男方,再双方父母嫁妆彩礼谈拢后也就定下了。
咱们俩,见面的次数多,互相了解的,也多,不是么?”
“但父母之命呢?”
“等我带着你回去后,会修书一封给摄政王陛下,大楚国书肯定会斥责我,但私底下摄政王陛下应该会给我送来一封亲笔信,叫我贤妹婿。
你哥是皇帝,皇帝这种人啊,最现实。”
“我,现在是整个大楚的罪人了。”
“相信我,等以后我率军进入大楚时,今日那些在场的贵族们,会匍匐在你脚下,将你当作最大的救命恩人和希望。”
公主咬着嘴唇,看着郑凡。
别说,
这神情还挺可爱的。
郑伯爷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道:
“在这里再待两天,然后我们就启程回去。”
公主不言语,
少顷,
她下了床。
郑伯爷抬起身子看着她,问道:
“干嘛去?”
“打热水,给你洗脚。”
“哦?”
“是不是很有贤妻良母的感觉?”公主问道。
“加上‘本宫’俩字,会更有感觉。”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