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没有什么秩序,没有什么阵列,这就是一场大乱斗。
先前崩溃的楼兰、莎车骆驼兵见局势逆转,也一下了勇了起来,杀将回来,让战局更加混乱。
孙子兵法曰:“乱而取之。”
如果敌人不乱,那就用己方的混乱带偏他们,总结下来就是……菜鸡互啄。
这也是任弘手中只有西域人能用时不得已的办法。
匈奴人的优势在于机动性,但一来马匹折损较多,二来陷入乱战,一个匈奴人要面对三四个西域人的围攻,在装备与之差不多的情况下,压根讨不到什么便宜,更何况西域兵里,还有许多楼兰、莎车人装备了汉军武库里的甲兵。
右奥鞬王奋力劈死一个西域人,他只觉得自己如同陷入流沙的旅客,只能指望呼韩邪来救命。
可往北边定睛一看却气得半死,呼韩邪在与乌孙人交锋中竟也落了下风,而见到右奥鞬王被围,他非但不来救援,反而直接调头走了!
“好你个稽侯珊!”
方才呼韩邪就反对与汉军交锋,这下可好,竟抛弃了友军,乌孙人也不追击,而是直接往南而来,想要加入对右奥鞬王的包围。
右奥鞬王大恨,带着亲卫精锐费劲力气,堪堪突围而出,但不等他纵马狂奔,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喝!
下意识一回头,却见那浑身浴血的汉军小将已换了匹马追了上来。
右奥鞬王惊惧万分,仗着骑**湛,双腿夹紧马腹,反身开弓想要反击,连射三箭,前两箭却失了手。
最后一箭击落了小将的头盔,然而甘延寿竟眉头都不眨一下,乘着右奥鞬王开弓马速降低,迅速缩短了双方距离,长长的马槊伸了过来。
右奥鞬王弃了弓,拔刀欲击,却为马槊一抖打飞,手腕被割破痛得他哇哇大叫,而甘延寿双臂又一回抽,马槊向前猛刺!不偏不倚,正中右奥鞬王张大的嘴巴,将他挑落马下!
……
“都护,延寿幸不辱命!”
不多时,甘延寿提着右奥鞬王那嘴唇扯裂一个大口的头颅回到中军处,他的脸涨得通红,这是激动所至,终于,时隔三年,他也挣到了一份足以封侯的功劳!
“君况可有伤到?”
甘延寿大笑,解了甲露出一身腱子肉展示:“都护,他们伤不了我,都是胡虏的血!”
“君况真乃今之恶来也。”
任弘赞叹不已,解了大氅与甘延寿披上,在冷兵器时代,一位能带士卒一往无前的勇将是极其难得的。
他最关心的是属下的伤亡情况,幸好损失不大,整场打下来,任弘也是冷汗直冒,此战确实有大风险,西域兵果然还是靠不住啊。全靠了甘延寿和西凉军老卒们一举击破敌阵,也靠了瑶光带来的乌孙骑能与匈奴半数兵力周旋。
莫名其妙的败,莫名其妙的胜,这或许就是战场的瞬息万变吧,你永远料不到猪队友的下限。
但这不妨碍任弘当着十七位西域小王的面,自我吹嘘一番:“狮子所率羊群,能败头羊所率狮群也。”
而有生以来头一次打败匈奴的西域诸王们,则还沉浸在喜悦里,只觉得这是做梦,自然少不了对任都护阿谀奉承:“都护真乃北庭之狮!”
然而事实是,北庭没有狮子,只有四爪陆龟。
任弘说了,会按照各国在此战里所出的力给他们记功,上报朝廷赐下丝帛为赏赐。
打仗还有丝帛可拿,这是当年跟着匈奴时从未有过的好处啊,而损失较重的莎车和鄯善,更当成为自干汉的典型,加以重赏。
只是瑶光抓回的匈奴俘虏供认,说逃走的人,是左贤王的小王子稽侯珊。
任弘摇头:“稽侯珊?没听说过。”
听过也忘了,这些匈奴人的名字啊,什么醍醐阿达,先贤掸,难记得很,他现在都分不清谁是谁!
也罢也罢,此战能阵斩右奥鞬王,杀俘四五千匈奴人已是大胜,逃走的就是个左贤王小王子而已,他杀过的小王子,一巴掌都数不过来了。
“那左贤王小王子恐去而复返,派骑从远远追击盯着,再留半数人在车师休养守备,其余诸王,随我北上达坂城!”
任弘笑道:“是时候去会会大单于了!”
……
PS:网文圈有瓜,故迟(这就是你拖更的理由?)
第二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