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
“姑娘?”紫嫣回府就大气都没敢喘,猜测姑娘遇上这样的事心里不痛快,并不敢来打扰。
楚君澜起身从自己的药箱里翻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来,又到桌边磨墨,写了一张药方子,连同那小瓷瓶一起给了紫嫣。
“你去一趟大长公主府,将这个交给叶公子。就说这是我自己配置的解毒丸,虽不至于能解百毒,但是好歹有解毒的作用,而且若有什么赴宴啊之类的事,去之前吃下一颗,药效能顶十二个时辰,即便中毒也不会很深。”
紫嫣有些犹豫:“姑娘,这么好的药,您给了叶公子做什么?如今您炼药可不似从前那么方便了。”
楚君澜无奈的道:“当然是因为他好好一个大男人,却总是中别人的计。他好像特别招人下毒似的。”
听她这么说,紫嫣被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叶公子要知道您这么说,非气出个好歹不可。”
紫嫣行了礼,便出去送药了。
楚君澜叹了口气。
她自知道了叶以渐对她的想法,便已故意疏远了。只是朋友一场,总不至于生分成那样,再说送的又不是别的,而是关键时刻能保命的东西。
葛家发生的事,没在京城引起半点波澜。就连萧煦那楚君澜也确定他没听得消息,因为他没有赶着半夜来翻窗子。
又过两日,鹿若菡给楚君澜下了帖子。
楚君澜与鹿若菡虽然要好,但是她自来到茂国公府后,这还是鹿若菡第一次下帖子邀请她。
楚君澜去回了徐氏,徐氏也一反从前对定国公府略显得生疏的态度,笑着道:“你既与升平郡主要好,就去坐坐也无妨,记着带上一些小礼物,可不要空着手去。”
“知道了娘。”
楚君澜笑眯眯的回去准备,临出门时,却迎面遇上了楚湛。
楚湛和楚源被楚桦拘在外院书房里念书,整日不得闲,楚洋又忙着照顾大伯父,楚君澜都好几天没见他们了。
今日一见,却发现楚湛好像清瘦了一些。
“湛哥?你这是怎么了?病了?”楚君澜疑惑的走近。
楚湛笑了笑,眼神有些疲惫,轻声问:“你要去定国公府上?”
楚君澜点点头:“是。”
楚湛苦涩的笑了笑:“那我送你去吧。”似乎怕楚君澜误会似的,他补充道:“我只送你到定国公府门前。”
明知道即便送她去,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可是楚湛还是想送她,似乎那样就能离鹿若菡更近一些,说不定鹿若菡会出来迎接楚君澜,那样他们就可以见上一面,即便没有机会说话,他也是满足的。
楚君澜看楚湛那苦涩的表情,便已猜出他的想法,心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这世上必须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男女太多了。也不知会出多少痴男怨女。
“好,那就有劳湛哥了。”
楚湛笑笑,也不多言,命人去张罗了马匹车辆,一路将人送到了定国公府。
然而定国公府门前,只有个年长的嬷嬷在迎接,鹿若菡并未亲自出来。
楚君澜下了马车,看楚湛那一瞬间失落的双眼,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询问道:“湛哥,待会儿你有事儿吗?”
楚湛低头扯着缰绳,垂头丧气的坐在马背上,正失魂落魄,闻言低头看向仰头看着自己的楚君澜。
“没什么事,怎么?”
“我在这里玩两个时辰就回去,若是湛哥没事,能不能来接我?到时天色暗了,我有些害怕。”
楚湛闻言眼前一亮,立即连连点头,声音都充满了活力:“放心吧,到时我来接你,你不用怕!”
楚君澜笑着道谢,心下不由得好笑。
到底是少年心性,她又没说一定能给他们制造机会,楚湛也不过是再多了一次希望和机会罢了,就能开怀成这样儿?
楚君澜进了定国公府,先随着嬷嬷去了正房,拜见了定国公夫人,鹿若菡和鹿宛松正在定国公夫人处,两厢见面,少不得一番礼数周全。
楚君澜笑着道:“定国公夫人身子最近觉得如何?”
“我严格依着你给的药膳方子用的,最近都很好,吃的好,睡得好,人也有精神了,也不会那般乏力了。”
楚君澜点头,笑着走到近前去替定国公夫人诊脉,随即笑道:“您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现在可以开始慢慢的调养了。我稍后将方子略作改动,至于药膳方子和运动的法子,您还是要依着我先前要求的那样。想来只要您肯坚持,身子还会更好。”
定国公夫人感激道:“多谢你了,请你来做客,却要劳动你来为我诊脉,着实是过意不去。”
“您哪里的话,我与若菡是好姐妹,再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当什么的。”
楚君澜写了方子,直接交给了定国公夫人,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这才与鹿若菡离开正屋,回了她的闺房。
鹿若菡打发了身边的人,两人盘腿坐在温热的临窗暖炕上说话。
黑漆的炕几上放着鲜活的绣活。
楚君澜拿起绷子打量上头的牡丹花开图样,笑道:“这花样子真别致,针线做的也工整,这是你做的?”
“是啊。”鹿若菡叹息道,“我本来想亲手给你绣一身衣裳,做你大婚的礼物。后来我瞧着你婚期将近,时间不够了,我只好将这活儿交给绣娘去做。谁知道,现在时间竟然又够了,我又命人将东西取了回来。我的手艺自然是不如绣娘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楚君澜一愣,鹿若菡这番话中的意思太过丰富。
“你说时间够了?若菡,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