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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王劫面无表情看了这个高队长一眼,径直进了大楼。
王劫一走,陆禹良便赶紧上来质问道:“我说高队长,你怎么能临时变卦呢?过去这些年,我们陆家可是一直尊纪守法,年年对您的好处从没少过吧?今儿在我这,你这点面子都不给?”
高队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陆先生,我也是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陆鸣之大喝一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说姓高的,虽然你是公家,我是商家,可我丑话说在前边,这个姓王的绝不能给他好脸色。我不管你刚才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马上进去把他给我轰走!”
高队长有苦难言,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燕城他们这个系统的一号首长。
虽然是越市体系,可这位可比自己大了足足五个级别。而且,早就听说过这位首长,那可是全系统最霸气最厉害的人物了,极有可能在不久后再高升一步,这样的人给自己打电话,本身就是一次荣耀。
而他打电话的内容,竟然就是问是不是发生了一起要案,现场是不是有个叫王劫的小兄弟。
如果有,那就请他协助自己的工作,一起办理这个重案。电话里这位领导还强调了,一定要公事公办,不能玷污警徽。
听了这话,高队长就吓了一身冷汗,这句话算是勉励,可也算是一种警告!多亏刚才自己还没朝王劫动武,尚有挽回的余地。
领导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还说了,这件事,不能声张,低调行事。所以,自己无论如何憋屈,也不敢朝陆家父子讲出实情。
本来,自己对陆禹良还有点内疚,结果一听陆鸣之这盛气凌人的话,高队长顿时也火了,冷声道:“陆少爷,我堂堂一个刑侦出身的队长,还需要你指指点点吗?说的再直白点,事情真相到底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我告诉你,别看我官不大,可官在小,那也是公家,你还别威胁我,这些年你们陆家到底遵纪守法如何,我可是一清二楚。”
这个高队长心里明镜似的,陆家能高看自己一眼,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自己的位子,一旦没了这位子,自己还不如刚才这些呼来唤去的安保。所以,陆家有钱也只能算个屁,真正关系自己命运的,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位首长。为了陆家惹恼了王劫,自己丢了乌纱,陆家还会感激自己?
陆鸣之被怼的哑口无言,而高队长丢下这对父子,赶紧一路小跑追王劫去了!
直接上了顶楼,王劫看见现场已经基本勘察完毕,法医正准备将范啸林的尸体带走!
“等一下!”王劫大声道:“让我看一眼!”
说着,不等对方开口,王劫直接将人拦了下来,二话不说,扯开了装尸袋的拉链。
“喂,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一个年轻法医瞧了王劫一眼,顿时急了,抬手就要拉王劫,却被林煌一把按住了!
王劫仔细看了看范啸林的咽喉,皱眉道:“这是谋杀,绝不是自缢!”
“你是法医还是我是法医?是不是自缢我难道不清楚吗?再说了,具体其它结果还需要回到法医处检查后再能公布,我用得着和你说吗?”法医冷声道:“你这是损坏现场,赶紧给我滚开,否则我可要叫人把你拘起来了!”
王劫起身皱眉道:“我问你,自缢和谋杀勒死的表现有什么不同?”
“呵呵,小儿科的问题!”年轻法医道:“自缢,是指环绕颈项部的绳索导致呼吸道阻闭,颈部血管受压致脑部血供障碍,颈部神经受压引起反射性心跳停。具体表现就是较为靠前的下颚损伤!”
王劫道:“亏你还是个法医!你仔细看了吗?很明显,死者下颚的舌骨是死后再次损伤故意掩盖真相添上去的,这从皮肤的淤青颜色就能看出。至于真正要了死者命的,应该是用较为粗大的围巾、毛巾一类,猛烈压迫死者的喉头,刺激颈动脉喉上神经,引起的反射性心跳停止迅速死亡。你可以看一看,虽然死者脖子上没有另外的较为明显的勒痕,但整个脖子的颜色普遍要比其他部分深了不少。”
“我……我说了,有些结果还需要会法医处……”
“还有,最基本的,死者的指甲里明明有沙发上的毛绒,如果是自己吊死在天花板上,这指甲里的毛绒又是什么时候抓的?”王劫目光阴冷道:“你到底是怎么进行尸检的?”
“嗨你大爷的,跑这当我老师来了!”这小年轻法医极其不耐烦道:“我告诉你,具体结果,我用不着和你说,再敢多事,我……”
“你什么?”高队长此时跟了上来,大喝一声道:“工作不认真,你还有理了?我现在宣布,这位王专家全权协助咱们工作,都给我机灵点!”
众人一下子蒙了,诧异地看着高队长,半晌,没缓过神来。刚才断言这是自缢而不是谋杀的人不是高队长本人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刚才还是“小垃圾”,转眼就成了王专家!林煌默然一笑,这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荒唐。同样一个王劫,就因为一个电话,活出了两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