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眸光微动,似有犹豫。
傅凛见此忙叩头道:“父皇,求您再给六弟七弟一个机会,儿臣相信经此一事后,他们必定不敢再惹事生非了。
父皇!求你了!”
在朝中无甚存在感的二皇子傅凇也跪在了傅凛身边,他的眼眶有些红,面上的忧切并非作假,“父皇,请您念在六弟七弟是无心之过,就饶过他们一次吧。
父皇您说过,我们兄弟要友爱相助,若是弟弟犯错,我们这些做兄长的也有过错,儿臣也愿意接受惩罚,恳请父皇开恩。”
傅凛目光有些动容,傅凇一向怯懦,惯会做老好人。
可没想到他竟是敢站出来为两人求情,倒是让他有些佩服。
若非为了六弟,他断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父皇,儿臣也愿意共同受过!”傅凛深深叩首。
傅凇傅凛言辞恳切,建明帝凝眸这他们,半晌才叹了一声道:“你们倒是兄弟情深,老六老七有两个好兄长啊。”
英国公侧眸瞪向傅决,傅决面色一僵,低下了头。
他晚了一步,此时再表态也只会显得他虚伪附和。
英国公暗暗摇头,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只知意气用事。
即便此事涉及丽妃一党,可朝中有他把持,五殿下何不趁机求情,得个亲厚手足的名声。
建明帝长叹一声,摆摆手道:“罢了,那就暂且饶他们一命吧。
不过,朕派的人已经去宗人府提他们了。
你们想拦便去拦着吧,来不来得就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建明帝斜睨了温凉一眼。
温凉今日始终板着个脸,不声不响,一副谁招惹了他的模样,也不知他到底如何打算。
不过建明帝这次是狠下心不予理会,只望他一眼,便抬身走人。
建明帝前脚刚走,后脚一众大臣便呼啦啦的往外跑。
那脸上的焦急担忧呼之欲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的儿子要被砍了。
一众大臣拔腿朝着宫门外跑,而这时傅冽傅凝和宋达也被侍卫提了出来。
三人一脸懵的走着,本以为是建明帝要提审他们,谁想到宫门一开,呼啦涌出一帮大臣来。
他们一看见三人脑袋还在身上挂着,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太好了,他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们的激动热切看的三人一愣,傅凝满脸疑惑,压低了声音问道:“咱们三个这么受人爱戴吗?”
居然有这么多大臣为他们喜极而泣,莫名有些感动呢?
一众大臣忙对侍卫们说道:“快把两位殿下和宋公子送回去吧,陛下回心转意了,饶过他们了!”
几个侍卫面露狐疑,他们向人群外的某处看了一眼。
青色的宫墙下,一身玄衣的暗龙卫指挥使龙羽负手而立,他轻轻点了一下头,那些侍卫才心领神会,转身将傅冽三人又重新押送回了宗人府。
三人只觉的莫名奇妙,不是饶过他们了吗,那怎么又把他们押回去了?
三人一脸懵,全然不知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龙羽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免罪金牌揣入怀中,没想到这些大臣跑的还挺快,竟无免罪金牌的用武之处。
龙羽转身回宫,朱门掩映的青路之上却突然现了一道宛若谪仙般的身影。
自他出现,一切黯淡萧条都不复存在,满身风华足以点亮深宫阴霾。
他眉目冷清如霜,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来。
在经过龙羽身边时,龙羽低垂下头,两人无一字交流,却不影响龙羽面上的恭敬……
……
顾锦璃睡醒的时候已是辰时。
昨夜一夜未眠,直到卯时才有睡意,是以起得晚了许多。
听到床中的响动,如意和福儿齐齐跑过来。
如意挑开帘子,笑着问道:“小姐昨夜睡的可好?”
顾锦璃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抹笑来。
福儿这时也端来了温水,顾锦璃正想用发簪挽起长发,却突然发现她昨夜随手放在小几上的发簪不见了。
“小几上的发簪可是你们拿走的?”
如意摇了摇头,“奴婢没看到那里有发簪呀,福儿你看到了吗?”
福儿憨憨摇头。
顾锦璃颦眉蹙起,微微失神。
会是他拿走的吗?
她已经将话说到如此地步,他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心尖漾起一抹如茶般的苦涩,即便竭力压制,那丝似苦似酸的味道还是慢慢荡开,漫进了她的整个心房。
顾锦璃一整日都这般的失神,最后还是被顾二夫人连唤几声才收回了思绪。
“锦儿,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总是走神呢?”
顾锦璃忙摇头浅笑,随口回道:“没事,就是在想一些治病的事情。”
顾二夫人瞪她一眼,“没事别总想那些病的药的,小姑娘家家的多想想打扮玩乐。
你看你三妹妹才像个小姑娘,瞅瞅你,一脸的老气横秋!”
顾锦璃无奈笑笑,她本就比三妹妹大呀。
“锦儿,你看我这双靴子做的怎么样?”
顾二夫人献宝似的将一双男靴递给顾锦璃,靴子很普通,可做为初为古人的顾二夫人能做到这般地步就真的很不错了。
顾锦璃觉得惊奇,不免赞道:“娘你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绣活?”
顾二夫人捧着靴子笑的甜蜜轻柔,“自是为了你父亲学会的,为了自己在意的人,自然做什么都格外用心。”
顾锦璃一时愣住,想起了自己绣那个香囊时的模样。
虽是笨拙,可一针一线她都绣的格外细致认真。
她不会绣花样,便跑了几家首饰店,才买到了心仪的玉珠,又打了络子缝在香囊上。
甚至还在里面偷偷放了安眠舒缓的药草。
原来,她竟是已经这般在意他了……
------题外话------
顾二哥:为啥我的香囊那么丑?
心里有些不舒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