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随着改革开放,大家的日子都在变好,手里有钱了,自然想要改善生活条件!
还是之前我说的,家具卖不出去,不是因为没有市场,而是因为咱们没有找准市场需求!”
“市场需求什么,我们怎么知道?”
“姑父,你不要着急,这些枕木想要变成家具,还要经过好几道工序处理才行!
处理好,怎么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我一边要账,一边去考察市场,去南方学习人家的家具风格!
你们既然同意让我当家具厂厂长,就要相信我!
不然,大家干脆一拍两散好了!”
对于姑父董耀宗的质疑,张俊平很无奈,信任不是靠他几句话就能建立起来的。
不是他喊几句口号,说几句大话套话,就能建立起信任。
事情还是回到原点,只有他把家具厂的账要回来,才能在家具厂初步建立信任和威信。
不然,哪怕他有系统,系统直接让他变成木匠宗师,也没有用。
毕竟,张俊平的父亲已经证明,技术和管理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张俊平摆出一副无所谓,你不相信我,就掀桌子,不玩了的态度,董耀宗也拿他没办法,不敢过份刺激张俊平。
万一真掀桌子,不玩了,最终吃亏的是金河大队的村民。
妻弟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去了城里,凭妻弟的手艺,肯定混的差不了。
但是,金河大队可就失去了一个发展的机会。
晚上招待大车司机吃饭,饭菜很丰盛,有鱼有肉还炖了一只鸡。
这样的饭菜,即便是招待县长也绰绰有余了。
五十多度的地瓜酒,在董耀宗等一干大队干部的热情下,每个司机都喝了七八两。
吃饱喝足之后,司机准备返程。
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绝对属于醉驾。
可是在八十年代,根本没有醉驾一说。
吃饱喝足的司机师傅,摇摇晃晃的爬上车,打着火按了一下喇叭,便开车离开。
张俊平和随后赶回来的二表哥,还有本家大哥张俊山一起跟车前往县城。
张俊平和二表哥是去继续讨债,本家大哥张俊山是跟着押车的。
两万根枕木的可不是三车能够拉完的。
现在的解放卡车,载重也不过四吨,即便是没人查超载,查超宽超高,一车也就能拉四五十根。
两万多根枕木,三辆卡车可有的拉了,一辆车一天跑三趟,也要一个月才能运完。
张俊平也不着急,慢慢运就是了。
反正不用金河大队出运费,他们只负责管饭就行。
做着卡车,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虎子,咱们怎么办?要不咱们去车站候车室凑合一宿?”张俊山看向张俊平。
“大哥,现在可是腊月,咱们连床被子都没有,在候车室里过夜,你就不担心冻坏了?”
“可是,这个时候了,不在候车室里过夜,去哪过夜?”在张俊山看来,能在候车室里过夜的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以前进城,实在赶不回去,经常就是随便找个避风的地方猫一宿。
“大哥,县城里有个地方叫做招待所!
咱们去招待所开个房间睡觉不舒服吗?”
“可是……”张俊山舍不得花钱住招待所。
“大哥,别可是了!
穷家富路,咱们出门在外不能亏待了自己,不然病了,受罪的是自己,还耽误厂里的事!
我是厂长,听我的!”张俊平直接打断张俊山的话,强硬的说道。
董建军始终没有表态,已经见识了小表弟的神奇,自然不会质疑张俊平的决定。
即便是张俊平决定晚上住在候车室里,他也没意见,在部队上吃的苦可比这多多了,风餐露宿那都是家常便饭。
三个人来到县仪表厂招待所,张俊平拿出介绍信,要了一间三人间。
“虎子,咱们住通铺就行……”见张俊平要这么好的房间,张俊山有些心疼钱,再次质疑道。
“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通铺怎么休息?
好了,听我的!”张俊平很无奈,也很心酸。
都是贫穷惹得祸,要是家具厂有钱,谁愿意住通铺受那个罪?
服务员带着三个人去房间的时候,张俊山还在嘀咕着,一个三人间一晚上就要一块钱,简直是太浪费了!
随便要个通铺,大家凑合一晚上就行。
张俊平也没有搭理在哪念叨的本家大哥。
装作没听见,跟着服务员来到房间!
“那边是热水间,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
厕所在楼梯拐角的地方……”服务员打开房门之后,对张俊平说道。
“麻烦您了同志!”张俊平客气的送走服务员,又对二表哥说道:“二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