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某个魁梧的中年男人顿时心中一沉:
该死...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是熟人作案?
自己伪造的现场,这么快就被看穿了吗?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只听林新一又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会把今天咖啡厅里在场的所有人的个人信息都记录下来。”
“如果在之后的调查中,发现现在在场的某人其实和死者认识,并且在我问询的时候,没有主动站出来...”
“那样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空气一阵沉默。
终于,沉默之中,那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还真在现场?”
林新一和毛利兰互相对视一眼,各自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然后,林新一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问起那个壮汉:
“你认识那位姬野弥生小姐?”
那壮汉瑟瑟缩缩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露出一副和他那魁梧身材格格不入的病态,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之后,他才抬起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叫殿山十三,职业是橄榄球队教练。”
“而那个姬野弥生小姐...是,是我的情人。”
殿山十三的眼神有些闪躲,但最终却还是犹犹豫豫地讲出了真相——
不讲也没办法。
警方都已经发现是熟人作案了,他们迟早会查到的。
要是现在不说,等之后被查到了,那就像林新一说的那样,是不打自招了。
“哦,情人?”
林新一的语气变得更加微妙:
男女之间不正常的情人关系,可是最容易闹出激烈矛盾,成为杀人诱因的。
这下好了,嫌疑人有了,就连作案动机都找到了。
“既然她是你的情人,那我第一次问的时候,你干嘛不站出来?”
林新一这样步步紧逼地问道。
“我...”殿山十三一直犹豫,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我不是害怕...这时候站出来,会被怀疑是杀人凶手么?”
“而且我和姬野的婚外恋情不好见光,我要是出来配合调查,这事就肯定瞒不住家里人了。”
他编了个还算充分的理由。
紧接着,不待林新一质疑,殿山十三就自顾自地辩解道:
“今天我和姬野约在咖啡厅里见面,她去卫生间里上厕所,我也跟着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他知道警察可能在厕所发现自己的脚印,所以干脆承认自己去过卫生间。
而他到底具体是哪个时间去的,又在里面呆了多久...
殿山十三相信,那些只顾着喝咖啡聊天的客人,还有忙着工作的员工,应该是不会注意到的。
所以,接着那编造出来的故事,他继续说道:
“但是,姬野可不是我杀的啊!”
“我只是自己先从卫生间里出来,让她自己留在那里面吸烟而已。”
“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姬野竟然在卫生间里死了。”
“这、这我也没想到啊!”
殿山十三编着编着,倒还编出底气来了:
他相信,即使伪造现场的小动作被看穿了...
自己设计的那个小小的诡计,也依旧可以帮自己摆脱嫌疑。
而殿山十三心里这么想着,好像还真让林新一放松了几分警惕一样:
“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警方也不会冤枉了你。”
林新一把语气稍稍放缓,用词非常谨慎。
但一旁的毛利小姐却是收到了老师递来的暗示目光。
她马上露出一副冷峻严厉的表情,一唱一和地扮演起了坏警察:
“殿山十三先生,我劝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下去了!”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
“因为马桶隔间上面的缝隙狭窄,只有身形偏弱的人可以通过。”
“所以利用这一点,你就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毛利兰一语道破殿山十三的小心思,打得他措手不及。
而就在他那愈显苍白的脸色之中,毛利兰干脆把他用来制造密室的杀人诡计,完完整整地描述了一遍。
“你根本不是在隔间里杀的人,而是从外面将死者扔进了这隔间里。”
“这种小伎俩,根本就骗不过我们东京警察的眼睛!”
此刻的毛利兰就像是那聚光灯下意气风发的名侦探。
就像工藤新一之前对她形容的那样,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将犯人一步步逼到绝境。
“这、这...”
精心设计的诡计被轻易拆穿,殿山十三就再无可以让自己洗清嫌疑的底牌可打。
他的脸色一阵青红变幻,额上渗出层层冷汗。
最后,在毛利兰那逼视的目光下,殿山十三长长一叹:
“这说的好像很像回事。”
“可是...”
他腆起一张铁青的大脸:“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