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沉声道:“吐蕃人这次的态度很强硬,声称现在是特殊时期,所有的交易都必须要慎重。所有的客商都必须公开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能谈合作?”
“公开身份?”辛文哲顿时眉头一皱,说道:“以前不都是匿名的吗?”
在此之前,苏南党征进行马匹倒卖比较隐蔽,至于所有的客商,大都是以匿名的方式购买马匹的。毕竟客商们的身份比较杂乱,什么人都有。有政客,有将领,还有马贼,并不方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正是因此,客人们更愿意来这里,苏南党征的生意才最好,已经有口皆碑,形成良好的信誉。辛文哲之所以选择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
现在对方却突然提出要求公开身份,这算是怎么回事?且不说愿意不愿意,关键是这身份就不能公开……
“一定要如此吗?知道为什么吗?”辛文哲沉声询问,瞬间觉得这事情棘手了许多,并不是自己想尽办法来青唐城就能够解决的。
“据说是因为宋朝使臣在吐蕃,两国关系现在比较特殊,我们要的战马数量又比较多……所以吐蕃人有所疑虑,一来是怕我们与使团有什么联系;二来,是怕我们另有所图,最终导致比较严重的后果。”
辛文哲有些无奈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当真是有利有弊。借助使团的庇护来到了青唐城。如今又因为使团的存在,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当真是有得必有失,庆幸之后的无奈,甚至还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吐蕃人说他们还需要考虑,但是我们必须首先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否则一切免谈……”阿昌道出了非常严峻的情况。
辛文哲的眼神立即凝重了许多,沉声道:“难道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吗?”
阿昌道:“目前吐蕃人没有松口,可能是他们也在观察,等见过林郎中之后再做决断……”
辛文哲有些无奈,似乎此行与林昭密不可分。来的路上,结伴同行,现在些许事情,还要受到的他的影响才能够有可能,这种感觉,当真是……
辛文哲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只得无奈地苦笑,连连摇头。
阿昌本来就对河湟之行没有报太大希望,说道:“我们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公开的,否则消息从吐蕃走路,大郎可就危险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向朝廷请罪,向枢密院言明状况就是了。毕竟错不在我们,而是引起李复圭而引起的……”
“我也曾想着要这么做,可是大兄有他的顾虑!”辛文哲无奈摇头道:“何况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要是李复圭最初蛮横的时候,便直言奏报,兴许还占理。可是因为早年欠李复圭一个人情,大兄又一念之差,第一步便做错了。
现在即便是如此禀报,大哥也坐实了同流合污的罪名。即便你我有这个想法,但是大兄肯定不愿意。不愿让祖先英烈蒙羞,更不愿让我……家声望有所影响……
何况你也知道,李复圭与王相公交好,关系匪浅。官家现在又分外宠信王相公,事发之后会是什么结果,还不好说呢……大兄不愿意冒险,我们也应该理解……若是我们能够悄悄地补上这个窟窿,一切都好说……”
“唉!”阿昌轻叹一声道:“我只是怕越是越忙越乱,一旦出现纰漏,罪名反而会更加严重……”
“是啊!”辛文哲无奈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是想着速战速决的,尽快完成此事的,可是现在……”
辛文哲骤然觉得,事情越发的麻烦了,似乎正在朝不利的方向发展……
自己这边不顺利的同时,她又开始担心起家里的情况了,不知道大兄是否还好?一想到这里,辛文哲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努力,尽一切可能办妥此事。自然而然,也就责任重大。
只是孤身十余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青唐城举目无亲,做事情更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要是有人能帮助自己就好了。
想想整个河湟吐蕃,唯一认识的朋友,似乎就只有宋朝使臣林昭了。可是这事能找他帮忙吗?辛文哲无奈摇摇头,心情骤然间低落了许多……
~~~~~~~~~~~~~~~~~~~~~~~~~
礼宾馆里,林昭骤然觉得耳目发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由好奇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念叨我?”
正在疑惑的时候,苏岸来报:“公子,吐蕃将军阿里骨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