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道:“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之前乙辛已经劝谏阻止过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一意孤行,趁着打猎的当口偷偷出逃了。”
乙辛是知道的?
萧观音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早些禀报呢?当然了,或许是来不及的缘故。只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做些防御措施呢?耶律浚比较固执,决定的事情很少有更改,耶律乙辛能不知道吗?
如果他当真有些要防备,阻拦的话,耶律即便是想走,能顺利走掉吗?难不成他耶律乙辛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萧观音不相信,所以立即就有些怀疑耶律乙辛的动机了。她不像是耶律洪基那么毫无保留地信任耶律乙辛,而是看待的比较客观。
加之当年林昭离开辽国的时候,最后面授机宜的那句话。以前萧观音可能没在意,当儿子逐渐长大,耶律乙辛在辽国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的时候,她注意到了。
虽说她并不能清楚认识到耶律乙辛权力**有多强盛,甚至有意图对付儿子。可是她能清楚地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耶律乙辛作为一个臣子已经有些功高震主了。丈夫在的时候还能镇得住他,丈夫要是不在了呢?
儿子虽然优秀,可到底还是太年轻。身为一个母亲,身为一个皇后,她不得不考虑的比较长远。丈夫却对此浑然不觉,依旧是玩心不减当年,许多的大事都委派给耶律乙辛,以至于他现在权倾朝野。萧观音好生失望,也十分担心。他深刻觉得,此举像是在养虎为患。
时间长了,难保耶律乙辛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有什么非分举动。尤其是林昭当年的特意提醒,他是知道什么吗?还是……虽说不清楚具体缘由,可是萧观音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对林昭有种莫名的信任。
兴许是因为当年救命之恩,他给自己的安全感吧!想起林昭,萧观音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在辽河岸边的那个夜晚,想起那一场糊涂的旖旎!
萧观音下意识地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当年的事情他一直想要彻底的忘却,奈何始终做不到这一点,总会在一些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兴许是印象太深刻,兴许心底里当真有一丝真情在!
萧观音不敢再想下去,思绪有些太远了,必须要冷静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儿子的安危,他有些不太相信耶律乙辛,可是丈夫却……
“陛下,浚儿和特里的近身安全会有问题吗?”
“他们带走的都是精锐的贴身护卫,实力很好,也都是机灵人。浚儿聪明,特里机灵,想必能够随机应变吧!”耶律洪基道:“说实话,出去游历一番倒也没什么不好。让他知道世间的事情都是怎样的,同时对宋朝有个正确的感知,对浚儿将来是有好处的。”
“可是安全……”萧观音难免忧心忡忡。
耶律洪基摇头道:“不必担心,我已经以训练的名义将皮室军调到了南京附近。到时候,实在不行,浚儿完全可以公开身份,谅南朝人也不敢怎么样?倘若他们敢动我儿一根毫毛,我便挥军南下,马踏汴京。”
“眼下不宜公开他的身份吗?”
“嗯,眼下并非好时候!”耶律洪基道:“之前没有国书往来,他已然去了,闹大了很会麻烦。他平平安安,悄悄回来自然最好不过。若非万不得已,最好不好公开身份。放心好了,浚儿自己会伪装身份的,我们不必担心。更何况,宋朝人并不知道浚儿南下,不必担心。”
萧观音沉吟片刻,大胆道:“可万一是从大辽走漏消息呢?”
“不会的!”耶律洪基不以为然道:“此事只有你我和乙辛知道,不会走漏风声的。”
“这……”见到丈夫如此表现,萧观音有些失望。丈夫对耶律乙辛也太信任了。可是她却始终有些不放心,儿女的性命何其重要,岂可大意?丈夫这便是说不动了,那么自己似乎该做些什么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