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劲力。再来!”像是一座被引燃的火山,上一战的轻而易举,这一战的遇到对手,让张鹤此刻,战意滔天。
“还怕你不成?”来将稳定身形后。也朗声应道。
虽然他也感觉到张鹤不亚于己的战力,但就如张鹤一样。此刻他心中也一样的战意滔天。魏虎成的一合毙命,实在让他感到太难堪了!
二马相错,瞬息而逝。
太子军战将奔出数十步后,按下坐下战马,一勒缰绳掉转了马头。望着百步开外,岳峙渊亭,沉稳如山的张鹤,两眼中绽放着耀眼的光!
这个打着李字旗号的校尉,一震手中丈二长枪,双腿二度猛夹坐下战马的腹部,枣红色骏马一声长嘶,宛如一道红色闪电向着对面全速冲过去。从刚刚的交手中,他知道,对面宋将张鹤的实力并不比自己低,相反在气力上还要比自己强上一筹,所以他要尽可能的利用战马的冲刺力以求能抹去这一不大的缺陷。
“驾!”张鹤一声大吼,纵马向着对方迎来。右手单持大斧,斜指地面,身形微微前倾,左肩下压,右肩后仰,后背若一直河虾一般高高拱起——
“喝——”李姓校尉手中的长枪宛如一条红龙,舞起千万道虚影,铺天盖地的向张鹤地身体罩落下来,一时间幌花人眼,红缨幻影,竟是分辨不出那一道才是真的。
而张鹤,以力破巧。只把右臂抡起手中的大斧,前倾的上半身猛的向后一扬,高高拱起的后背若装了强力弹簧一样瞬间恢复直挺,重重的开山大斧就带着“呜呜”的风声在右侧的半空中画过一道巨大的半圆,鎏铜的斧头厚背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黄金色的光影,直直的撞入了那团罩来的红色虚影之中。光影闪烁之间“锵!”地一声金鸣,正好撞在李姓校尉疾刺而来的枪尖上。
漫天的虚影在瞬间消散,李姓校尉双臂立刻感到一阵微麻。
张鹤脸色显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他自诩力量过人,所修内功又是强猛刚健之法,加上所用数十斤重斧,刚才的一击虽看似单臂持斧,实际击出时却是附带了浑身的劲力,在战马冲刺配合下竟然只磕开了对方的枪尖,打散了虚影,而没有丁点的影响到对方的枪架。可以说,对方战将与自己这硬碰硬的一招中,并没落下丝毫的下风。
李姓校尉心中也是一阵暗赞,那本来有的对开州宋军的藐视,沸水泼雪般尽数融化。这个张鹤相当了得,刚才那一击撞震得自己握枪的虎口都有了孝麻。如果不是自己抢先出击,以繁对简,硬碰硬的交手很可能自己不是对手的。
开山大斧毫无意外的挡住了疾刺而来的枪尖,可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大斧在空中一荡。狠狠地向张鹤自己的头顶上方反弹而来。
但就像是自己瞌睡时,别人正巧递来一个枕头。张鹤可不觉得这样是坏事,相反,那是大大的好事。咧嘴一笑,右臂一折,斧头的回势更急。右手接着用力一转,雪亮的斧刃在自己头顶一尺高处悠的打了一个旋转,斜在外侧斧柄横持在眼前,被张鹤上扬的左手抓个正着。
“喝——”大喝一声。双臂持斧,张鹤对准李姓校尉拦腰就是一记横斩。大斧在他头顶转了一周,又合着李姓校尉那一枪的力道,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现在再次斩出,自是去势无匹,呼啸尖锐的斧刃破空声。直刺耳膜。
“嘶嘶——”
如此声音足以证明这一斩是何等的快捷。雪亮的斧刃在空中直接化作了一道白色精芒,望着李姓校尉的腰部疾去。
腰间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杀机,竟像是骤然间受了一惊的猫,李姓校尉全身的汗毛都在这一瞬间炸了起来,一股深深的寒意从他脊椎骨尾端升起。
“这一斧能要自己的命!”生理潜意识的最直接的反应让李姓校尉瞬间就有了最大的动力。
长枪直刺而出,前三点中两点后两点。前趋后避,齐齐整整,仿佛一朵灿烂梨花。瞬间七枪,这是他最快的出枪速度了!
七枪扎出,就听得珠落玉盘一般的清脆响声接连响起。却是那七枪都精准的扎在了斧刃上的同一点。如是受了七枪连击一样。大开大合,张鹤这开山断岳般的斧势骤然一缓——
“当——”一阵震耳的金鸣声!
大斧终究没被那气枪阻在半空中。依旧狂卷而下。狠狠地劈在李姓校尉横持在身前的长枪上。
任何形式的撞击都是由反震力量的,精铁凝炼的枪杆被张鹤这重重一击瞬间都压得有些弯曲,然而合着反震的气力,和枪杆反弹的力道,长枪在大斧离开弹起的那一刹那,李姓校尉手腕翻转中,一个巧妙的回旋卸去了枪身上地绝大多数力量。
双手握住长枪不着力的虚搭在斧头与柄杆的交界处,雄壮的身躯骤然向前一探,锋锐的枪尖再度如一道闪电般扎向张鹤的胸口。
而张鹤刚还在惊诈李校尉卸力的巧妙,却不想反击来的如此快捷,无可招架只得撤回大斧身体向后倒仰,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枪。
但丈二长枪的攻势并没结束,在二人错马的刹那,李姓校尉手中长枪向下击出,直扎张鹤的下半身。但好在张鹤已经拉回了大斧,双臂一荡,厚重的大斧就磕开了李姓校尉刺来的这一枪!
两人再次错开一段距离,然后同时调转马头第三次向着对方冲去。
张鹤彻底抛去了心中的轻视,全神贯注,纵马加速狂奔,手中大斧高举,卷起一阵狂飙巨浪,凝聚全力向对手当头砍下。
李姓校尉知道他力气强大,所以在即将和张鹤接近之时,猛然一勒马缰,坐骑不可思议的转变了一个方向,朝着右侧奔去,如此一来张鹤蓄起全身力量的一击顿时就偏离了方向。
李校尉手舞长枪宛如毒蛇吐信一般直取张鹤的咽喉,枪尖在中途化成五道枪影,虚实相间笼罩住了张鹤的上半身。
李校尉这样在斗将对冲过程中不战而避的情形可谓少之又少,至少张鹤就没想到过,但好歹他神经反应颇为发达,在马背上一松腰上半身完全歪向了左侧。
五道枪痕尽是落空,最近的一道就张鹤的耳稍划过!
可谓险之又险。而两将才交手短短三个回合,就让两军观战的将士看的各自惊心不已。
第四次、第五次……第九次、第十次……
两边终于力乏了。没再对冲,而是盘马交缠在了一起。
张鹤神斧开山,大斧运起,大开大阖,大起大落,势若霹雳,直追苍穹。
李校尉却宝枪惊龙,长枪挥飞,快如闪电,寒光凛冽,遍体纷纷,如穴散落。
两个你来我往,招招摄魂,处处惊心。两军阵前士卒瞧得大气也不敢出。末后,枪斧愈舞愈快,愈攻愈急,直如两条匹练相似。众军士目眩神驰,连珠彩声轰然而起。
宋军阵前,陈安、吴伯牛等人与张鹤真论起武艺来不相上下,都看的有些入神了。可祝彪绝不会出神感叹,二将这点把式在他眼中完全就是不值一提。
这斗将都打了半个时辰了,还不分胜负,他都感觉有点烦。
你说,你斗将要是与他一个等级的人物来比拼,还看起来有意思。现在只两个一流档次的武将交手,时间一长,祝彪还怎么看的下去啊。
太子军那将领的枪法不错,长枪如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长蛇,锋锐的枪尖就是那带着剧毒的蛇头,上下左右晃动中时不时的虚点摇荡几下,为的便是骗过对方然后狠狠地将自己的毒牙埋进对方的**中。
可张鹤的大斧就是披着厚厚铠甲的犀牛,大开大合中劲力十足,你毒蛇再灵活多变,毒牙刺不穿犀牛厚厚的皮层,一切就都白搭。
“叮叮当当——”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就像是铁匠铺传出的打铁声一样密集,锋锐的枪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划过一道道耀眼的寒芒。
又一刻钟过去了。祝彪终于忍不住了,“鸣金!”
什么破烂斗将,看了污自己眼睛。
“铛铛铛铛……”
铜钲清亮悠长的声音传入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未完待续。